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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潇含(右一)与评论家王干、作家南翔、胡立根等进行对谈。

《无尽的远方》书封

关于“无尽的远方”这一书名,王干提出了一个思考:我们为什么那么喜欢远方?“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现代人,尤其是移民城市的人,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故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人是没有故乡的,这也是我们现代人难以解开的问题。”
王干说,“什么叫故乡?首先是故乡的山水,第二是故乡的口音,第三是故乡的食物。而对年轻一代来说,他们在深圳找不到故乡的感觉,为什么?第一条,口音。深圳的孩子是没有口音的。我到广州去,遇到广州的很多孩子有口音,没有口音哪有故乡呢?第二是没有食物。我们在深圳吃到了全国各地、全世界各地的美食,但是哪一种美食是深圳家乡的美食呢?所以我在想,深圳人为什么那么爱出去?为什么那么爱远方?他们到远方去找故乡。所以时潇含的书写美食也好,写城市也好,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对精神家园的寻找。她要通过她的文字建立起一个美食的家乡来。”

时潇含

时潇含也很认同这个观点,她谈道:“前段时间读王朔的书,里面有一句话说他特别羡慕那些在小地方长大的人,因为他们回首自己的童年和故乡的时候,记忆的镜头也许是一个凋敝的、贫穷的,在外人看来非常普通的地方,但是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回忆是有终点的。我们这些在大城市长大的小孩,回头一片空白,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方言,也没有自己的食物,缺失了很多的记忆。之前我写的《我有所念食,隔在远远乡》,就是我去到中国各地去游历,去品味,去探索他们的风土人情。但是这些食物对于我来说,更多还是和口腹之欲有关。但是在《无尽的远方》里,这些食物成为了具有更多深意的寄托。”
南翔认为,一篇好的散文随笔,行走与观察之际,需要信息,需要铺陈,需要纪实,也需要适当的自嘲,这样才显露出作者的自信、自洽与宽厚。时潇含总结自己这本书的创作时说:“我书中写的东西让你觉得和法国那种浪漫、高级、文艺之都并不是那么挂钩,而是最真实的,和我们生活相关的东西。尽我所能地沉入别人的文化中去,毫无芥蒂地来看他们的文化、生活和社会。”
时潇含举例说,在法国罢工期间,经常没有办法上课,“一开始我们这些中国学生特别害怕,说这怎么办?看新闻上火光缭绕,我和朋友一说,他说好羡慕你们,我们学校比较偏远,还没有被堵起来,我们还要上学。我第一次以他者的角度看待别人的文化,原来别人竟然是这样来思考问题的,我认为很有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写出来的不仅仅是表现我去了很多国家和城市,不只是说我游览了哪里,看了什么很多人看过的古迹——这也会对我有所启发,但是并不能真正创造不一样的东西。真正不一样的东西还要从生活也许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的一面来寻找。”
胡立根表示,这本书是从平常的生活中发现,获得一种非平常的感悟。他说:“把美的生活写明固然不容易,但是它毕竟是生活本身的美。而把很普通的生活写得很有味,这就不是生活本身的味道,而恰恰是文学的味道。”
时潇含说:“我通过小的细节,比较有趣的,比较能调动读者情绪的这些故事,来呈现那边的生活状态和社会是什么样的。希望能通过这本书让大家像在读我的日记一样。这本书的落点是落在‘与我有关’的部分。我们在看游记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代入感,觉得很漂亮,很有趣,但到此为止了。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那些人们,不管是在疫情中,还是就在生活中,或者是任何情况下遇到的这些人们,他们的所思所想,他们的安危,他们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有关,这才是这本书最希望表达的东西。”
深圳出版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尹昌龙谈到时潇含的写作时说:“我在时潇含身上看到了深圳,看到了深二代,看到了一个城市和一个国家可能抵达的地方。人生有很多大道理,人生有很大的天空,人生有很大的志向,但是落实下来是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每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菜。生活不需要太大,只要让我们安心,让我们有片刻的从容。每个人对远方有不同的理解,但是我们永远希望有这个远方,有了远方以后,眼前的一切才不会变得太畏缩。”
作为新一代深圳青年作家的代表之一,时潇含的作品也体现了深圳市文联在青少年阅读和写作方面的培育成果。深圳市文联专职副主席张忠亮在发布会上表示:“深圳是一个伟大的城市,40年来,这个时代给深圳带来了很多很多机遇,特别是它塑造了深圳的年轻一代——他们的文化背景,他们的阅历,这样一种视野和所看到的东西在自己心里面引起的那种共情和共感,恰恰是当下和未来的很多年轻读者所喜欢的。深圳正在崛起和发展的写作现象,类似于时潇含这样的青年写作还有很多,例如类型文学,比如科幻文学、环境保护文学、动物文学等。这种现象值得我们重视。我想,接下来深圳的文学环境会更多地给予正在成长的作者以空间和土壤,用来创作符合今天和未来青年读者所喜闻乐见的文学样式。我期待这个城市诞生更多符合我们时代潮流的年轻作者,写出更丰富的作品来回报这个城市,回报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