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雨后的街道，或是公园的草坪边，也许你会看见零星几条蚯蚓，一扭一扭地蠕动着。
（以下图片可能引起人不适，请慎重观看）
我们都知道，雨后土地湿润，深层土壤积水较多、氧气不足，蚯蚓在土壤中无法呼吸，于是纷纷钻出地面。
蚯蚓属于蠕虫的一种，能松土也能产肥，有益于农业活动，被称为生态系统的工程师。即便平时在路上见到了，我们也不会怕。
但如果有成百上千条这样的蚯蚓呢……？
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几个月前，在纽约市附近的一个小镇就出现了大量蠕虫聚集的现象，也被称为——
虫卷风。
壮观而可怖的「虫卷风」事件
3月25日，新泽西州霍博肯市的一位居民在哈德逊河附近的公园里闲逛。本是一次愉快的散步，直到这位女士却猛然发现路边聚集了成百上千条蠕虫。
这位女士发现，除了蠕虫的数量令人震惊，还有一个更让人奇怪的现象。
数量庞大的蠕虫似乎在按照某种规则，围绕着一个点蠕动，形成了漩涡或旋风的形状。这样的“虫卷风”在水泥路面靠近草丛的交界处特别显眼。
女士用手机拍下了“虫卷风”奇观，并发送给霍博肯市当地议会议员蒂芬妮·费舍尔（Tiffanie Fisher）。费舍尔将照片和视频用脸书账号分享出来，配文：「下雨后的蠕虫谁都见过，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费舍尔说，目击的女士刚开始看到虫卷风时，它们还没有开始整齐地移动，虽然它们已经呈漩涡状散开，但大多数还是“各自为政”。
附近没有明显会让蠕虫呈现漩涡状的因素，比如管道或者物体。后来它们就开始有规律地运动，顺着附近建筑物的墙壁滚动而下，一直到水泥路面上。
「虫卷风」成因成谜
这个事件在网络上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兴趣，但“虫卷风”的成因还是个未解之谜。
有人将它和蠕虫月亮联系起来。蠕虫月亮就是超级月亮，因为三月份的满月经常会带来更温暖的温度，蚯蚓等各种蠕虫开始出现，在缅因州的土著便把它成为蠕虫月亮。
但超级月亮发生在虫卷风几天后的28日。
那么，出现“虫卷风”奇观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研究人员说，蠕虫通过皮肤呼吸，因此在大雨或持续性降雨时，水会浸透土壤，蠕虫们必须钻出地表，否则会有溺水的危险。
蠕虫通常是单独行动，但当它们出现在地表时可能会形成群体聚集的现象。
根据2010年发表在《国际行为生物学杂志》上的报告，这些蠕虫可能会在聚集时对移动的位置进行交流。
这项研究的科学家发现，种名为Eisenia fetida 的蠕虫就有聚集成群的行为，并且它们之间可以相互影响以保持移动过程中的方向一致。
它们的交流是通过接触，而不是像许多动物那样释放某种化学信号。
研究还表明，这种集体行为可以帮助蠕虫更好地抵抗突如其来的环境威胁，比如洪水、干旱，也可以作为抵御天敌或病原体的一种策略。
早在2015年，德克萨斯州的丹尼森市艾森豪威尔州立公园里，就有护林员拍下一段蠕虫聚集的绝佳例证视频，并发布在德克萨斯公园和野生动物的YouTube频道中。
从视频中看，这些粉色的蠕虫聚集成团，出现在柏油路中间的双黄线处，远看就像一坨坨粉色的牛粪。视频的描述中推测，该地最近发生洪水，可能导致了蠕虫聚集迁移的行为。
但对于霍博肯市的虫卷风，至今还没有确切的解释。
明尼苏达大学研究土壤、水和气候的教授Kyungsoo Yoo说，这种龙卷风形状确实很有趣。Yoo多年研究蠕虫入侵种如何改变森林生态系统，但他也表示从未见过这种现象。
当受到干旱条件威胁时，诸如加州黑蠕虫（Lumbriculus variegatus）之类的水生蠕虫会形成巨大的团状活结结构，可以聚集多达50000条蠕虫个体，也叫“Blob”。
蠕虫为什么要聚集形成巨型团状结构呢？
这种行为的动机在于，聚集在一起的蠕虫团要比单一的蠕虫个体更容易保持水分。在干旱条件下，团状将蠕虫暴露在外的表面积缩减到最小，有效阻止水分流失。同时成团的蠕虫也可以相互配合，一起移动。
佐治亚理工大学的助理教授、实验室负责人萨阿德·巴姆拉猜测，霍博肯市的虫卷风形成原因应该与此相关。
土壤中水分的剧烈变化，以及公园的一些环境因素，共同导致了虫卷风的出现。
那里的土壤可能已经湿透了，雨停之后水分开始排干，蠕虫可能会随着水分变化的梯度移动。比如水泥地面的排水速度可能更快，因此蠕虫会先出现在路面上。
巴姆拉仔细观察了虫卷风的照片，他表示很难分辨得出蠕虫的种类。他只是基于和同事一起观察到的水生黑蠕虫聚集成团的行为猜测的。
可以观察到，蠕虫们沿着水流移动，形成了路径并聚集成团，一旦失去水，聚集行为就会发生。
不过对于这些陆生的蠕虫来说，可能还是有些不同的，而且这种螺旋状的运动方式非常独特，闻所未闻。
在虫卷风出现的前一晚，霍博肯市当地的天气报告了一场降水量为25毫米的大雨。这是导致大量蠕虫从土壤中倾巢而出的原因，或许也是螺旋状行为的原因。这也说明“虫卷风”并不是蠕虫的自主运动。
也可以这样解释。这些蠕虫聚集的地方正在快速排水，而排水就可能形成漩涡，蠕虫沿着这样的轨迹移动，也就造成了“龙卷风”状的螺旋状行为。不过结论的论证还需要仔细研究过现场才能确认。
「虫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女士拍完照片后，不久后又返回了公园，但仅仅几个小时之间，聚集的蠕虫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这里的墙角、路边、人行道和路上全是蠕虫，但是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霍博肯市的“虫卷风”奇观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了一个谜团等待世人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