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久 醉太平 湖上

洗荷花过雨,浴明月平湖,暮云楼观景模糊。兰舟棹举,溯凉波似泛银河去,对清风不放金杯住,上雕鞍谁记玉人扶?听新声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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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此曲可用一句话来概括:清风明月,兰舟听曲。而前半曲写明月,后半曲写清风,层次清楚,结构分明。

上半阕描写月下湖中泛舟时的景色。这时是夜晚,当明月升起,湖中如昼。放眼望去,湖中的荷花在月光下就像是被雨洗过一样。第一句说:“洗荷花过雨。”一种说法认为此时为雨后。下一句进一步交代,这是因为月亮正照耀着湖面。“荷花”向来象征“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情怀,此曲以之开篇,既点明夏季的时令,而作者的高洁之志也于此烛明。“暮”字点明此时刚进入夜晚,高耸入云的楼阁在月色下只朦胧一片。而就在这月色笼罩的美丽景色中,作者坐在雅致的兰舟上轻轻划动着船桨。则上阕的景物如此写来:月照下的荷花、湖水、暮云、楼阁、兰舟。最后出现的是人物,以一个动词“举”让人物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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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阕写清风中听曲的乐趣,而一切又都处于月光的明照中。“凉波”使人初初感到清风吹起,溯波行驶的作者此时感觉就像在银河中一样。杜甫《小寒食舟中坐》云:“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此诗写老年眼花看景如梦的情景,本曲化其意描写行船时的想象。“清风”一词使人想起“我欲乘风归去”的感慨。而这时忽然一阵清风吹来,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音乐声,歌女的声音令人想起在岸边上船之前那位扶人上马的美丽姑娘来,于是作者在月色下静神凝听,在清风中辨认出乐府新制歌曲。此情此景,正同唐吕岩《题黄鹤楼石照》诗中所述:“衷情欲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

全曲结构严谨,从意境上前后互相照应。如“暮云楼”对照古诗“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本曲后文中的听曲就与之取得了联系。一位美丽的歌女在若隐若现的高楼中弹唱,歌声随清风飞到湖面上,作者在月下独酌,闻之怀念着旧交,这也算得一个知音了。全曲意境略与王勃《相和歌辞·江南弄》相似:“瑶轩金谷上春时,玉童仙女无见期。紫露香烟渺难托,清风明月遥相思。遥相思,草徒绿,为听双飞凤凰曲。”全曲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写景之笔独到而用词奇丽,想象奇特,使散曲异彩纷呈,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