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写诗,后人点评,这是很自然的事。要不然,从古至今,就不会有那么多诗词评论家。颇有意思的是,这类诗评家自己往往没有什么好作品。

对此,笔者认为倒也不用瞧不起人家。毕竟,谁都不能要求红学家都能写出《红楼梦》,也不能要求品菜师自己真能炒菜。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评诗论诗的行列后,很多“奇怪”的观点就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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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研究了范仲淹的生平后,发现他可能没有去过《岳阳楼记》,由此指责范公是在胡乱吹捧;他们研究了猿猴的生活习性,得出结论: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是在瞎写,因为当地北岸不适宜猿猴居住;他们觉得杜牧的“千里莺啼绿映红”应该改成“十里莺啼绿映红”,因为人的视力看不到那么远。

关于这些论点,笔者在早前的文章里,都曾一一驳斥过。本期笔者要跟大家说的,是近几年来争论比较多的另一个千古名句:春江水暖鸭先知。都知道这是苏轼的一首名作,全诗为:

《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其一)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这首诗是苏轼在公元1085年所作,当时他人在汴京。因为写得如诗如画,它深得后世文人推崇。但近日,笔者身边却发生了这样一件趣事:邻居孙先生家有个6岁的萌娃,是个典型的“十万个为什么孩子”。父母为了让他赢在起跑线上,就借来一些小学语文书让他暑假先看着。结果读到苏轼这首诗时,他却不信写的是真的。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谁说一定是鸭先知,为何不能是鹅先知?

此问一出,孙先生和爱人都懵圈了。从小就学过这首诗的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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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赶紧上网去查答案。结果发现,还真不能怪自家孩子没事找茬。当年清代有一群文人也拿此事作文章,挑过苏轼的“刺”。清代怪才文人毛奇龄认为:“鹅也先知,如何只说鸭耶?”你还别说,他这一观点还得到了不少清代文人的支持。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咱们只要看看诗的题目就能明白。人家本身就是一首题画诗,所题之画正是山水画大师惠崇高僧的《鸭戏图》。人家画的是鸭,那自然就这样写了。最后一句“河豚”,则是诗人的想象。

然而父母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孩子信服。他认为就算画是这样画的,那你苏轼都能想象“河豚”,为何不能想象出鹅和鱼呢?而且人家惠崇只是画了些鸭在画上,“春江到了鸭先知道”这种说法,却并一定有科学依据。实在没办法,父母只能请教在农村生活的孩子他爷爷,只为证明:春天来了,一般情况下到底是不是鸭先知道?

爷爷听到儿子一家的讨论,直接笑喷了,他表示:你们城里人是真傻。他指出两点:

首先,鸭子不怕冷,它一年四季都会去水里,毕竟作为杂食动物它的食谱里有小鱼、小虾米等。因此,水暖和了后,它肯定是最先知道的动物之一。而鹅则不一样,虽然它们冬天也不怕冷,但鹅是不吃小鱼的,它们之所以经常出现在水边是要吃岸边的水草等。但冬天水草少,他们去河里的次数明显比鸭少。春天到了,水刚刚回暖,绿色的水草并没那么快长出,因此鹅绝不会是第一个知道水暖的。

爷爷的这个观点,是经得住科学推敲的。不得不说,要看懂古诗词,还真需要对常识有一定的了解。这一点,正如“锄禾日当午”之所以写中午,原因是中午除掉的草容易被晒诗,不容易复长。每一首古诗,都是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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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轼此诗,之所以能为后世所推崇,很大原因就在于有虚、有实的写作方法。苏轼何等牛人,仅仅是眼前一幅画,他就想到谁是第一个知春的。

挑诗词的错本身没有问题,但笔者认为在了解清楚事实之前,咱们还是应该相信古代文人们。那时的文人,很多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人。以苏轼为例,他懂水利、懂绘画、懂酿酒、懂烹饪、懂服饰设计、懂城市建设、懂书法。更重要的是,他的诗词作品从来都没有脱离过生活本身。对“春江水暖鸭先知”之疑,大家有什么看法?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