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纪录片《Roadrunner: A Film About Anthony Bourdain》（一部关于安东尼·伯登的电影） 在美国影院上映。安东尼·伯登是美国著名厨师、作家、旅行纪录片导演。2018 年 6 月 8 日，伯登在法国录制他自己的节目Parts Unknown时，在节目现场上吊自杀。该片由摩根·内维尔执导，讲述了伯登的传奇一生。
安东尼·伯登。图自网络
然而，由于导演通过AI技术，在电影中模拟伯登的声音说出了他生前从未亲口说过的几句话，使得该片上映后迅速引发争议。
同一般的纪录片一样，这部电影使用了很多主人公生前的访谈和节目的片段，多处采用伯登的原声来串起他的人生经历。但观众不会注意到，有一段伯登的声音并不是他本人的录音，而是由AI合成的。
在电影第二幕的结尾，伯登的朋友大卫在大声朗读伯登生前发给他的电子邮件。“伙计，问这个问题太疯狂了，但我好奇……”大卫朗读的声音逐渐减弱，然后消失在伯登自己的声音中，“我的生活现在有点糟糕。我成功了，你也成功了。但我想问，你快乐吗？”
显然，这是伯登写在电子邮件里的话，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亲口说出来过。但观众的确会听到，死去的伯登在朗读自己的电子邮件内容，并且一切都很自然。导演内维尔说：“我为他的声音创造了一个人工智能模型。”
这个片段在美国引发争议。《纽约客》评论道：“在计算机模拟和深度伪造的世界中，一个死人的声音说出他自己绝望的话……效果的无缝衔接令人毛骨悚然。”
内维尔是美国电影制片人、导演和作家。他曾凭借电影《来自明星的 20 英尺》赢得2014 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和格莱美最佳音乐片奖。
摩根·内维尔。图自网络
内维尔在接受《GQ》和《纽约客》杂志时均被问及此事，他表示，自己发现了一些伯登生前写过但没说过的话，所以他决定为伯登的声音创建一个AI模型。他找了十几个小时的伯登生前的录音资料，给了四家公司，让他们去做一个声音的AI模型，最后选定了一家模拟得最好的。
同时，他还在采访中表示，他还费力对伯登说出这句话的语气进行了设计，让它具有“表演性和歌唱性”。他强调：“我并没有把话放到他嘴里，我只是想让它们活过来。”
但社会舆论对于在纪录片中用AI合成死者声音的质疑没有减弱。内维尔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安东尼写了几句他没大声说出的话，在他的遗孀和文学经纪人的同意后，我们使用了人工智能技术。这是一种现代讲故事的技术，我曾在一些地方使用过。我认为让安东尼的话生动起来很重要。”
然而，伯登的遗孀否认导演曾就使用 AI 再现伯登的声音向她征求过意见。
对于这一事件，电影制片人艾伦·巴克将电影使用人工智能定义为一个伦理问题。“有一个不成文的社会契约，纪录片由现实组成，而不是设计。”他说。
艾伦图灵研究所伦理学负责人大卫莱斯利表示，该问题表明向观众披露电影中使用人工智能的重要性，以避免人们感到受骗的可能性。但他补充说，不应将人工智能技术排除在纪录片之外。
“如果一个活人同意在他死后，用人工智能重现他的声音，并且人们事先意识到正在使用这种技术时，导演可以将人工智能技术用于纪录片”。他说。
综合/编译：南都见习记者李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