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一本叫《学衡》的学术杂志,横空出世。创刊号文章矛头直指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新文化运动”,实则是针对《新青年》杂志急先锋——胡适。

当时,《新青年》的陈独秀、李大钊正忙着建党大业。鲁迅拍案而起,目如飞刀,唰唰唰掠过六大派,最后停在“崆峒派”《学衡》的身上,讲了一句名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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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鲁迅讲的是:“我所佩服诸公的只有一点,就是这种东西居然也会有发表的勇气”。接下来,噼里叭啦一顿举例说明,《学衡》诸公还想搞复古,古文写得狗屁不通。

面对辱骂,《学衡》派敢怒不敢言。此派后来又活跃了十多年,但是名誉败坏,被鲁迅提前来了个“盖棺定论”。鲁迅这句骂人的话,遂成他生平十大经典骂人语录之一。

一、梅光迪看胡适不顺眼,办一本杂志来骂他

话说鲁迅写《估学衡》,骂《学衡》派,完全是因为后者“先撩者贱”,他们先骂了胡适和“新文化运动”。《学衡》的人为什么要骂胡适呢?这还得从他们的创始人梅光迪留学那年说起。

1909年,胡适还没有出国留学时,在上海认识了梅光迪。1910年两个人先后赴美国留学,成了好朋友。梅光迪强调“复兴古学”,批评社会上的极端西化是“洋奴”,胡适也很支持他。

因此,梅光迪写信表扬胡适,说他是一个“热心复兴古学的有识之士”,又夸他有才华,像辛弃疾。但是,后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胡适虽然不赞同全盘西化,但是他却主张废弃文言文,改写白话诗。梅光迪认为:白话诗丧失了诗的美感,就是“以暴易暴”,“将吾国之文学进行推翻,就不能称为是改良了”。

胡适写信批评梅光迪守旧、顽固,“不求真知灼见”。结果,两人反目,干了一架,这一架一直从国外干到了国内。

1917年,胡适发表《文学改良刍议》。梅光迪在国内报纸上撰文批判胡适,但反响不大。1920年梅光迪回国,开始琢磨扳倒胡适和“新文化运动”。过两年,他就和朋友办了《学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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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杂志一边骂胡适,一边骂新文化运动。但创刊文章骂得太过火,撞到了鲁迅手上。鲁迅给他们来了一顿“弹指神功”,咻咻咻,将杂志戳出七个大窟窿从此一个甲子不得翻身。

二、鲁迅竟然挑对了全部的错误,《学衡》想回嘴而不能

话说,《学衡》其实也是一些留过学的中国学者所办的。不过,他们的古文功底本身并不是特别高,所以杂志第一期的质量的确是参差不齐。

鲁迅写了一篇文章叫《估学衡》,在这篇文章开头,他就很不客气地骂他们不自量力,像这种低水平的东西也敢发表出来。

接下来,他还列举出了杂志篇文章的七个错误,一一进行嘲笑。衡是什么?是平衡,是度量衡。你们这帮子人,连称星都没找到,还敢妄谈“衡”呢!

别看鲁迅口气嚣张,但是他骂得有理有据,而《学衡》一开始对于“新文化运动”,则有许多无理的谩骂。

其中,梅光迪骂得最过分。梅光迪在《学衡》第一期里写到:“学问之标准与良知,犹语商贾以道德娼妓与贞操”。

要和“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讨论学问,是不可行的。就好像要求商人讲道德,要求娼妓讲贞操一样。这样的说法,就非常过分了。

所以,胡适曾经写了一首诗,调侃这本杂志说,“那个《学衡》出版了,问老胡怕不怕?老胡没有看见什么《学衡》,只看见了一本《学骂》”。

估计是梅光迪之前在和胡适的交火中,一直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好不容易办起了一本杂志,于是骂得非常放肆。

而胡适一开始还说不怕他们,要和他们对阵到底,但是打乒乓球的时间一长,不免有些手酸。他不再出声,于是只有鲁迅上场了。

结果,姜还是鲁迅家的辣,他老人家一下场,《学衡》派全员“石化”。因为鲁迅罗列的几处错误,都是关于古文用词方面的。

比如说,《弁言》其中有一句,“籀绎之作必趋雅音以崇文”,“籀绎”是指演绎的意思。因为这里本来想说的是,做任何文章,都应该用雅言,尚文言。

但是,在这里用了“籀绎”这个词,意思就是说只有在做演绎的文章的时候,才需要用到文言文,那肯定是错误的了。

然后,又有一句“杂志迩例弁以宣言”。鲁迅指出:“弁言”就是指文章的序言,如同前言。杂志的文章应是小品文、杂文、散文或者诗,怎么能全部是“前言”呢?这显然也是错误的。

还有《国学摭谭》里面说,“三皇寥廓而无及”,鲁迅认为“寥廓”是不能用到人身上的。《渔丈人行》又说“覆巢之下无完家”。

鲁迅指出,这东西看起来比“无完卵”新奇,可惜“家”就是“巢”,这样写法是“犯复”。然后,还正儿八经地讨论了一下,除了神话里面,世上断无如“家”一样大的“卵”。

鲁迅古典文学功底很好,一般人是比不过他的。说实话,《学衡》主办人都是留洋博士、学士,学习西方知识花的时间,比学习古文的时候多。面对鲁迅的挑刺,完全没有还嘴之力。

结语

《学衡》派除了第一期,后来办的杂志都不错,因此存活到了1933年。即使是第一期,除开那些只有鲁迅等少数人挑出的错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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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件事情从侧面证实了中国古代文言文之难学。竟然连这些文化名人,智商绝无问题的留洋博士们,都搞不清楚文言词汇正确的用法。

《学衡》诸公因旧学功底不行,完全不可能和鲁迅展开“争论”,何况对面鲁迅发射的是“弹指神功”,他们连钻床底下都来不及。于是,《学衡》就白打了一通“七伤拳”。

所以,还是郭沫若要厉害一些,当他杠上鲁迅时,也能施展田伯光的“狂风刀法”质问鲁迅:到底是“气量”还是“器量”。

最后,气得鲁迅暴风哭泣,蘸着口水狂翻郭氏小说《一只小手》,玩了一下大家来找茬。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