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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80年,北宋与辽国的首次大规模战争仍在持续。尽管前者在剑指幽州的高粱河战役中收获惨败,却在稍后的满城和雁门关两地挽回颜面。辽景宗耶律贤有鉴于此,决定在当年秋季亲御驾亲征,以便充分展示本国的强大武力。

相比北宋王朝 辽国一样是难以应付的庞然大物

巧合的是,同期的宋太宗赵光义也不乏二代北上之意,因而提前在河北前线安插有超量重兵。然而,这些精锐并没能在瓦桥关的战场上发挥出理想状态。反倒是数次为对手轻易击溃,进一步暴露出自身实力的外强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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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希望靠军功强化个人权力的 宋太宗

事实上,在本次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辽国都没有出自己的最强精英。由于事先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他们基本都在靠地方民团、归化汉军和边境部落在匆忙应付。其中也混在了一些来自蒙古、党项、沙陀、突厥和奚人的属国仆从,但都规模有限,并且对整体战局没有太大影响。因此,在面对以杨业等五代老将指挥的北宋边军时,既没有数量优势、又缺乏战术灵活度和单兵技艺加成。同时还让远在汴梁的赵光义产生错觉,认为经自己整肃的军队实力尚可。

在小规模战斗中宋军还能靠吃五代遗产获胜

相比之下,辽国方面的诉求比较简单,就是希望用一场胜利达到惩戒目的。至于耗费巨大的攻城略地或进驻管理,则根本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只不过在两场试探顽抗后,认识到宋军的边境防御还比较稳固。于是,景宗皇帝耶律贤被迫亲自上阵,将精锐的宫廷卫队和皮室近卫军都带往幽州以南。同时还可能从辽东与东北亚等地,另行征召契丹、女真、渤海这三族部落兵源。利用秋收临近结束的大好时机,浩浩荡荡的向着河北雄县不断挺进。

位于河北前线的对辽三关

在此之前的10月8日,北宋方面已经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有所准备。赵光义从汴梁亲自颁布命令,要求莱州、徐州、亳州、济州和单州的驻防禁军北上,分别在河北前沿的大名府等地加强原有驻军。接着又在19日追加政令,动员大量民夫修筑一条能从汴梁直通雄州的官道。自己则在都城忙于整顿直属禁军,准备在关键时刻领兵前往激战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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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出行的契丹贵族

可惜,汴梁宫廷的备战措施尚未完成,大批辽人士兵便争先涌向雄州的突出部位置。作为当代雄安的直接起源,雄州最晚到唐朝中期为止,就已经是中原帝国对抗契丹势力的重要据点。由于南面有大型湖泊白洋淀与易水,北边又是起边界作用的拒马河,所以是非常理想的战略防御支点。位于今日县城西南的瓦桥关,更是与东面的东北面的益津关和淤口关一起,成为宋人抵御最大对手的“三关”。附近驻军能沿河道快速支援,而南下骑兵则容易为大片沼泽限制机动空间。

今日的瓦桥关遗址

然而,以上地利优势同样也能为进攻者所反向利用。因为四周的陆上交通并不顺畅,再大规模的守军都容易被迅速切断对外联系。纵横交错的水系和几座低矮沙丘,也容易帮围攻者构筑坚固营垒。所以,北宋方面并没有将增援派往当地,仅仅期望以关隘小城充当微弱前哨。契丹人则将之视为理想的交战地点,施展起非常巧妙的围而不打策略。

正在集结的辽国精锐骑兵

当年10月20日,由辽景宗耶律贤率领的宫廷卫队抵达瓦桥关附近。但此时仍有不少部队尚未如期抵达,所以在关口附近停留超过一周时间。直到29日,才派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率领的辽国先锋渡过易水,对缺乏重兵的隘城实施全面包围。这些人大都是来自幽燕北部的戍边部族成员,并且有多次同宋军交手的丰富经验。很快便利用对方的布置弱点,切断了本地驻军同大名府官方的陆上交通。次日,又有少量来自幽州的汉军开始实施攻坚作业,但作战强度和拼命意愿都十分有限。守将张师也利用水路等余下渠道,将自己遭重兵围困的窘境传达出去。此刻,宋军至少有60000-80000人机动部队分散在临近区域,而屡遭损失的辽军不会多于其半数规模。

宋太宗经常以各种手段对前线部队进行遥控指挥

不过,北宋方面的迅速反击并未如期而至。原来在各路兵马北调时就没有总的前线决断权,任何紧急情况或大规模调度,都需临时向南方的汴梁朝廷上报。等高瞻远瞩的赵光义给出答案,再派人分别通知诸位刺史如何应对。换言之,若非辽军对瓦桥关本身兴趣不大,早就在数天时间里靠重兵压境占领隘口。自己则可以躲在安稳后方,从容观察局势走向,再决定是否要亲率京师部队赶去收割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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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宋军虽无法突围 但始终没有太大压力

11月1日,分散镇州、定州和关南的各支宋军,终于能依照过时反馈展开反击。但出于对辽国精锐部队的忌惮,他们并不打算直接展开强攻,而是要在日落后才发起夜袭。因为根据典型的游牧军队风格判断,契丹人必定有强于进攻而拙于防守的典型特质。基本以步兵为主的北宋方面,则正好借此取长补短。奈何辽军的各营同样布置严密,并且有本国各建制汉军协助把守。于是,精心布置的协同夜袭便被轻易击退,对瓦桥关的围困则依旧固若金汤。

全副武装的辽国精锐武士

11月3日,宋军在东部集中兵力,准备从侧翼突袭冲击辽国营垒。困守瓦桥关的驻军也顺势出城协助夹击。然而,他们还是都低估了辽国军队的严密布置。后者依托有汉军把守的土木工事,从容派两支骑兵分别在包围圈内外机动迎敌。尽管北宋早期的禁军部队,都配置有一定比例的骑兵。但却无助于攻破有强悍步卒坚守的营垒,很快就在对方的反击下败退。刚刚看到期望的被围者则更加不幸,直接遭契丹各部的协同阻击。领头的守将张师当场被杀,残部也只能调头逃回隘城继续困守。

正在射击的契丹步骑兵

此后,双方都在静坐态势下对峙了数天时间。一直到11月9日,最大规模的援军才从南面姗姗来迟。他们是来自莱州和徐州的宋朝地方禁军。前者的主要职责是在海滨防御辽国船只偷袭,后者则是常年在淮北的水路交通要道。因而步兵比例更为突出,只能暂时与契丹人隔着易水河对峙。

遭辽国精锐冲垮的宋军步兵

但耶律贤却不愿放弃决战良机,派麾下的北院大王带骑兵渡河强袭。为了给对岸的宋军施以障眼法,还特意令耶律休哥更换马匹、穿戴不同颜色的铠甲。结果,率领宋军的两位刺史还浑然不觉危险将至,继续目光紧盯当面的辽国主力。等到精锐的皮室野战军从弱侧拍马杀到,便因恐惧和自我踩踏而乱作一团。最后自然是在不可逆的大规模溃败中,被并未出动太多兵力的辽人给逐出战场。契丹骑兵还一口气追杀到莫州附近,将数名无力节制部下的宋军将领抓获。

辽国骑兵的追击 让宋军损失惨重

次日,几路宋军还企图对辽国营垒发动反包围。奈何对方阵地稳固而意志坚定,丝毫不怕成批步卒的低效进攻。这次勉为其难的尝试便以彻底失败而告终。好在仅仅2天后,他们在关南击败了部分赶来挑衅的辽军骑兵,才得以有胆量向上级汇报大捷。

北宋京师禁军开拔时 前线的战事已基本结束

直到此时,坐镇都城的赵光义才动身前往河北前线。他在11月13日率军离开汴梁,接着在次日传令河阳节度使崔彦进为关南兵马都部署。但瓦桥关之战的大部分冲突,早在他下定决心前就已宣告结束。耶律贤也在11月17日宣布搬师回朝,从而错过了直面宋太宗的大好机会。毕竟,多日交战已足够对北宋展现自身军力,也就没必要为一个小小的瓦桥关而损耗太多资源。哪怕结果会被对方在内部宣扬为防御战胜利,也不影响辽军在易水河畔的意气风发。

瓦桥关之战的失败 让宋太宗被迫休养生息多年

值得一提的是,宋太宗虽然没有放弃对辽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却在瓦桥关之战后就叫停了大部分行动。显然是从这次强强对话中,获得了不方便对外明说的认知更新。等到辽景宗在公元982年病逝,才缓慢而谨慎尝试再次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