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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济众的传统观念是与他对创新及个性的认识紧密相关的。所谓“传统”对艺术品而言,应该是一个民族所拥有的艺术类型所具有的标识性、符号及其内涵特征。一般而言,传统不是预先设定的,而是一种文化在其生成和演进过程中逐步明晰化的产物,在这个过程中又被不断补充、完善。同时,当一种传统一旦形成之后,很可能会成为一种制约的力量,规定着自身的走向,与此一致即为传统,与此不同即为非传统。

因此,纵观历史,无论中国或西方,当传统一旦形成一种力量之后,它既可以成就一种文化的成长或扩张,也可以反过来阻碍自身的进步,甚至使自身走向腐朽灭亡。所以,如何对待传统,百年来在中国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

但事实上,绝大多数理论家和艺术家都持有大致相同的观点,即“既要继承传统,又要重视创新。”机关如此,2008年,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曾在成都召集全国性学术论坛,即以“民族美术传统的当下意义”为主题。持续两天的讨论,并未见任何一家之言能够超出以上共识。由此可见,关于对待“传统”的问题并非通过讨论所可轻易解决,当然最根本的原因,也可能是言说容易而实行难吧。

方济众也不例外,它对于传统的认识也未能超越此一结论。与大多数人一样,他也认为传统是需要借鉴的,但是又不能接受传统的局限,而是需要在传统的基础上去发现个性,探索创造。他说:“我们必须在借鉴古人传统的基础上,在美的海洋里,去探寻你自己所需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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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方济众看来,对于传统和生活,他可能看的更重的是生活。在很多画家眼里,传统似乎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因此他们更愿意将其落实在一些具体可视的,或者是便于描述的事物上,例如绘画的透视方法、布局方法等。

当人们面对活生生的现实生活时,在许多艺术家眼里,这些传统的方法方式很容易呈现出僵化的面孔,特别是在20世纪六、七十年前后,政治对艺术的干预以及社会复杂的局势,很容易让人们将传统视为落后甚至反动。因此在那个时代,不唾弃传统,并且还能比较冷静客观的对待传统,已经是对传统莫大的尊重了。

以下这段话,虽然似乎体现了方济众对于传统的轻视,但相对于他所面对的生活来说,也是不难理解的,甚至是殊为可贵的。这段话是:

固定的观念,不仅限制人思路的畅通,同时也限制人视野的开阔,由于习惯势力的熏陶和生活感受的不足及高远、深远、平远、远小近大、丈山尺树、寸马分人等等陈规的束缚,即使我们已经走进了五彩缤纷的广阔天地,也总会感到兴味索然。

其实,即使今天我们阅读这段话,仍然很难指出其中有何可堪指责之处。传统固然是一种文化主体、核心,是今天的文化之所由生以及今后文化所由发展的厚土和资粮,但谁都明白,一味固守传统,不仅不会有今天的创造性成就,其本身也违背传统自身的生成规律,从而使已有的传统走向死亡。

对中国画而言,提起传统,人们想的最多的恐怕还是“笔墨”这个概念。那么对于“笔墨”,方济众是如何认识的呢?他说:“把中国画缩小到笔墨这个范畴来衡量一切,是削足适履的表现。对于传统文人画要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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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读这句话,我们很容易认为方济众是轻视笔墨的,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们知道,文人画兴起是轻视笔墨的,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我们知道,文人画兴起于宋元,特别是元代赵孟頫对“以书入画”笔法的提倡,倪云林对“画写胸中逸气”的重视,以至认为画中描绘之“岂可较之是与非。”这种绘画观固然成为世界艺术之林中独树一帜的文人画的思想灵魂,但此风一开,至此后数百年间流弊丛生,其末流不徒画无生气,即其笔墨亦空疏无法。因此,一分为二的看待文人画,不仅在方济众所处的年代十分必要,即便数十年后的今天,这种必要性仍然需要加强。

方济众所谓对传统文人画的一分为二,在于不能仅把笔墨看成文人画的全部。他以削足适履来比喻这种现象,即将笔墨喻为“履”此为二中其一,那么二中另一即文人画的“足”又是什么呢?关于这一问题,方济众在其有关“生活与艺术”的言论中已有体现,笔者认为,就是其所说的艺术的这个第二自然中的“人的品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