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有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一说。随着医疗卫生技术的发展,怀孕生产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凶险,殊不知凶险亦然。我叫邹莉华,四川省成都人,2018年31岁的我怀孕了,在这个年富力强的年纪,怀孕给我带来的只有欣喜,可谁能想到这次怀孕却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劫难,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前脚刚跟儿子闯过鬼门关,后脚儿子又踏入了一场生死未卜的炼狱。
“中央型前置胎盘”“胎盘植入”,这两个名词对普通人来说是陌生的,哪怕是经历过生产的妈妈也大都是陌生的。但这两个名词,如果不幸地出现在了检查报告中,那就要注意了,因为那意味着要随时面临着大出血,面临着孩子的早产,面临着子宫不保,面临着妈妈和孩子都要经历不可挽救的伤害。
很不幸,我在孕周25周时,被查出胎盘前置状态,医生叫我在家卧床静养保胎。等到了30周时,我的检查报告上显示“中央型胎盘前置合并胎盘植入”。医生说这个很凶险,稍不注意就会出现出血乃至大出血的症状,严重的会危及孕妇和孩子的性命。我跟丈夫多方咨询和查阅资料后,越发地担心起来,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丈夫更是连床都不让我下了,就盼着能把孕周往后拖拖,孩子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在第35周时,我大出血了。
2019年4月15日,我突然无症状的大出血,我丈夫冉永泓第一时间把我送到了成都的华西医院。此时,我已失血超过1200毫升,医生当即帮我止血并把我送进手术室实施剖腹产。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丈夫喊着:“保大人!保大人!”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病房里,我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切,我四处寻找着着,寻找我的孩子,可怎么也没找到,伤心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我伤心地哭喊着:“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听到声音赶紧过来的丈夫握着我的手说:“是个男孩,孩子送去保温箱了,你不要担心,等孩子能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孩子。”可丈夫的话让我听来感觉像是谎言,毕竟当时那么凶险。
躺在病床上,我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自责、懊悔、郁闷的情绪支配着我。直到8天后,医生带着我去看了在保温箱中的孩子,告诉那是我儿子,我看着保温箱里像只赖猫一样的小婴儿时,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这就是我的孩子,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可随后医生的话却让我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孩子8个月就出生了,体重只有4斤,出生时还伴有窒息,将来可能会运动受限或是脑瘫,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夫妻给孩子取名叫铠瑜,就是希望孩子能在我们的保护下健康长大。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我每天观察着他的行动,定期带孩子做检查,发现孩子并没有运动受限,也没有脑瘫的迹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2020年9月,孩子一岁多时,突然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当时把我们一家人吓坏了,而治疗时的揪心不逊于我生孩子的那段时间。我们把小铠瑜送到医院做检查,之后就是输液。可奇怪的是输上液后,小铠瑜的烧不仅没有退,反而更厉害了。我们这期间找了很多医生咨询,中医、西医都问遍了。治疗一个多月,医生多次调整药物,最终停掉抗生素时,小铠瑜奇迹般退烧了,医生判定为药物热,让我们回家观察,若有情况随时回医院。
回家不久后,小铠瑜又开始了无休止地哭闹,本学会走路的孩子连站都站不住了。鉴于这种情况,我带着儿子去了华西医院又做了次全面复查,CT结果显示小铠瑜腹部后纵膈长了一个东西,初步怀疑为神经源性肿瘤。我听到肿瘤两个字,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和医生进行谈话后,我就每日祈祷是个良性的肿瘤。
2020年11月16日,小铠瑜在华西医院切除了纵膈上的肿瘤。几天后,医生告诉我们:病理结果为神经母细胞瘤,一种被称为儿童癌症之王的恶性肿瘤。听着结果和医生的分析,我说不出一句话,我满脑子就是得救救我儿子。
孩子的病急需出方案治疗,根本没留给我们过多的伤心时间,在病友的介绍下,2020年11月30日我们到了山东省肿瘤医院。再次全面检查后,医生为小铠瑜制定了8个化疗清除体内癌细胞残留,然后做两次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再放疗的治疗方案,这样就能彻底改变他体内的免疫系统,孩子也就有很大的机会痊愈。听着医生的话,我们重燃了信心。
化疗的艰辛我已不想忆及,孩子遭的罪就像一道道刻痕深深地刻在心间,我时盼着儿子能顺利地进行完化疗,做完所有的治疗。2021年5月27日,小铠瑜总算打完了8次化疗,按照方案我们进仓开始做第一次自体干细胞移植。治疗到此,我们已花了30多万,家里再也拿不出、借不到一分钱了,已是山穷水尽,可接下来孩子还要做一次移植和放疗,互相鼓励坚持住成了我们夫妻每天见面时唯一的话题。
如今,我跟小铠瑜都在移植仓里,6月4号小铠瑜做了第一次回输,回输结果如何,我们只能等待和祈祷,祈祷儿子能够争气,各项指标能恢复上来。小铠瑜从出生就跟我走了一趟鬼门关,还没领略人世美好就再次陷进了癌症的炼狱。作为妈妈,我不知道如何去改变,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陪孩子走这一遭,哪怕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