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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华人富三代,

竟是命案通缉犯

2021年泰国富豪榜出炉,华人毫无意外的占据了半壁江山。排在第一位的自然还是正大集团的谢氏家族,而排在第二位的,是拥有“红牛”的许书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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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牛”我们都知道,但缔造这个神奇饮料帝国的许家,却少有人知。尤其是现在掌管家族生意的许书恩,他最被外界知晓的,并不是商业能力,而是因为他儿子沃拉育——一位在泰国家喻户晓的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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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3日,一辆银色法拉利在泰国主要公路“苏坤蔚路”上呼啸而过,撞翻了一辆警察机车,车上的警察当场毙命,而法拉利的司机却逃离了现场。这起交通事故很快就被破案,法拉利司机醉驾撞死人还逃逸,按照法律应该被迅速逮捕并提起公诉。但是直到今天,肇事司机都没有得到惩罚,甚至从来没有被拘留过一天。

因为这里是泰国,一个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免除惩罚的地方。因为这位肇事司机,正是沃拉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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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拉育的律师团队给他的方案就是一个字——拖。

这些年他不断以生病、人在国外办公等等借口,拒绝出庭审讯,针对他的多项指控就在这样的拖延下纷纷过期。另一方面,沃拉育的律师以10万美元的和解金,与去世警察的家属达成协议,不得以刑事案件起诉。这样当警方和检察院没有采取行动时,家属就不能主动起诉。

逃脱法律惩罚的沃拉育,并没有因此收敛自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享受奢华生活,并在社交网络上高调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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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乘着私人飞机,在世界各地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住在3万美元一晚的度假村,出席“红牛”赞助的一级方程式赛车比赛,还晒出自己和各种豪车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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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拉育事件在泰国的网络上引起了巨大的民愤,泰国政府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但还是拿操控法律脱身的沃拉育毫无办法。

身为一个“现代法制国家”,泰国的法律为什么在面对有钱人的时候,就失效了呢?是怎样的社会制度、历史原因,让财阀们可以拥有不受法律约束的特权,成为凌驾于国民之上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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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华人财阀的诞生

经过了张紫妍、李胜利事件的舆论风波,我们似乎都对韩国财阀的势力有了了解。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泰国近几十年的经济发展中,也诞生了一批拥有巨大能量的财阀,而且他们几乎全部都是华人。

华人定居泰国历史悠久。从1767年华人移民二代郑信开创泰国的吞武里王朝开始,就大力鼓励华人到泰国经商。尽管吞武里王朝只延续了一世,但后继曼谷王朝的统治者依然保持了这种鼓励政策。

泰国的统治者们之所以将国家的商业开放给华人,主要是因为本土国民对商业实在一窍不通。泰国君主专制维持了数千年,在此期间农业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泰国臣民们只知务农,以为国王服务为最高荣耀,而鄙视经商,更无能力投身商业。

华人最早在泰国从事的商业活动,其实也是王权的延伸。就是通过承包地方上的税收特权,赚取差价。泰王为了能够收到偏远地区的税收,将税收权利承包给华人,郑信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华人包税商。

后来华人的商业活动拓展到了国际贸易,利用华人身份来往于中、泰两国,使得货物尽得其利,充盈泰国的国库。

由华人主导国家商业,泰王就没有过担心吗?长期以来,泰王对华人采取的都是融合安抚政策,尽量使他们融入泰国,加入泰国国籍、改成泰国姓氏,对于他们主动融入的华人,还有机会跻身上流社会。

著名的泰国华人总理他信和英拉,他们的祖辈原本姓丘,为了融入泰国,改成了泰姓西那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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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为什么愿意融入泰国呢?一来是这里能够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二来是因为当时中国东南沿海各省屡遭战火、贫穷侵扰,无以为生只能出海求活。

华人虽然在很早就掌握了泰国的商业,但是他们的社会地位还仅仅是“有钱的财主”,并无多少特权,更没有成长为后来的财阀。毕竟整个泰国,只有一个人说了算,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就是泰王。

一直到上个世纪30年代,泰王的绝对权威才被打破。

在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之下,泰国的金融体系也处在崩溃边缘。泰王提出多收一点富人的税,以减轻穷人的负担,结果遭到了富人们的一致反对。这些富人向泰王建议削减公务员工资和减少军事预算,结果引起了军人团体的不满。

请注意,尽管当时泰王还是绝对的权威,但是在之前的几任泰王为了免于像邻国被殖民的命运,主动开放国门,泰国不再是那个封闭的小王朝了。再加上当时的世界大势,各国要么君主立宪,要么推翻了君主实行民主共和,像泰国这样的专制君主国家,已经成为异类。

在内因和外因的双重作用下,泰国军人发动了政变逼宫,迫使泰王同意放弃专制,实行君主立宪。其中一位华人将军名叫吴别,后来成为了军政府总理,实际统治泰国15年,也正是他将原来的国名暹罗改成了泰国。

军事政变打破了泰国王权独大的传统,权力一旦分散,就形成了各自割据争斗的局面。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华人财主们的财力,成为了各方势力拉拢争夺的对象,一些执掌大权人甚至自己参与经商来补充军费。而华人财主们也在这样的过程中,一步步壮大,最终成长为了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财阀家族。

华人财阀的诞生和壮大,从一开始就和政治、权贵们密不可分,后来更是盘根错节、不分你我。所以他们成为了凌驾于法律之上,拥有超级国民特权的阶级,就不意外了。

想想看,立法者、执法者本身就来自财阀家族,那么法律会偏向于哪一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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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搅局者”他信

泰国的华人财阀最出名的有四大家族。

分别是陈弼臣、伍班超、李木川、和郑午楼家族。这四位全部都是银行家,名下都有好几家银行,掌握着泰国的金融业。以金融为本的他们又从事各种产业投资,渗入到了泰国人的衣食住行,同时每个家族又都与政界有着诸多瓜葛。

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前,这些华人财阀对于泰国经济的发展也确实起到了助推作用,正是他们在资本市场的运作,将大量的热钱引进到了泰国。但是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后,变局再一次发生。

这场金融风暴对泰国的影响,可以说至今还没有消除。无数泰国人一夜之间从中产变为赤贫,泰国的经济陷入漫长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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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很多泰国人发现,这个国家经济快速发展所带来的红利,都被财阀家族们瓜分了。也只有20%的城市居民在发展中生活得以改善,而80%的农村城镇人口,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权力与之天差地别。

眼看这种社会矛盾越来越激烈,一股新势力以“搅局者”的身份闯入了泰国的权力中心。这就是他信家族。

他信虽然也是华人富豪,属于既得利益者,但是他想要从商界转到政界,采取的是和其他华人富豪完全不同的策略,摒弃了精英政治,放弃了从前与大财阀、大集团合作的政治传统。

用我们熟悉的话来说,他的策略就是“农村包围城市”。比如向中产以上阶级征收更多税款来支援农村的建设,给予农民更多的政治权力,鼓励他们通过参与政治活动争取自身利益,分享经济红利。也正因如此,他信获得了广大的民意支持,被选为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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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局者”出现,过去的既得利益集团开始感到恐惧,最终他在权贵们的剿杀下流亡海外。

但是,支持他信的民众穿上了红衫,与穿着黄衫支持王室和军队的民众,也在街头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斗争。

这十几年红衫军和黄衫军争斗不休,也刺激了泰国人民对于自身权力的觉醒。泰国人民越来越无法忍受财阀家族、权贵们的特权,连泰王的绝对权威也受到了质疑。前段时间在“油管”上爆火的泰国说唱歌曲,证明了大家对这种宣泄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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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泰国,依然是一个“权贵可以免除惩罚的地方”。逍遥法外的沃拉育,依然可以无视法律过着自己奢侈的生活,做他的泰国第二富豪家族的公子哥。

不过沃拉育身上的五项指控有四项已经过期,但鲁莽驾驶致人死亡指控的有效期会持续到2027年。在这个有效期前如果沃拉育能够被捕并定罪,他可能面临最高10年监禁。

有人曾说:“在泰国,金钱可以买到一切,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这里也是贫穷者的地狱。”这句话用在沃拉育这里,暂时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