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谢幼林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初夏时节,达川区石桥古镇花香弥漫,蜂蝶飞舞。在百胜村“高石口”一棵黄葛树苍翠欲滴,一位身着迷彩防蜂服,轻提巢框,手执蜂扫,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始清洁蜂箱。

换上薄衬衫,呷一口浓茶,耄耋老人王安前说起了他的养蜂故事。“养蜂谋生,养蜂有趣,养蜂成瘾,不养难受。”老人已经养蜂五十余载。童年时,王安前没上几天书,就远离了学堂。16岁过后,王安前去过铁山“大办钢铁”,去过渠县三汇修建“舵石鼓”电站,去过达县渡市“烧卵石”造水泥。

1968年春,王安前到高师寨,找到了堂姐夫严志武学养蜜蜂。“你得找钱买蜂子,我免费教你。”严志武知道他家娃娃多,生活困难,欣然同意。

不久,王安前与姐哥来到新进乡黄家沟,在一个蜂农家换了两箱蜂子。“所谓蜂箱,就是两个小夹背(竹编),里面装着蜜蜂,外面用塑料薄膜罩住,我找来几匹篾条与一根木棒,把蜜蜂挑回了家。”王安前回到家,砍柏树,立木桩,嵌支架,开始了养蜂生涯。

“没想到那次养蜂,会是一辈子!”王安前感慨万千。姐哥告诉他,蜜蜂最爱清洁,懒汉是养不了蜜蜂的。“要勤打整,每隔半个月必须揭开蜂箱,取出巢框,用蜂扫清理蜂箱底部的螟虫、蜜蜂粪便、死蜂。冬季还要买来白糖,按照比例调成稠状,喂养蜜蜂。”王安前说,蜜蜂非常“小气”,任何异味都可能导致其大量死亡。“去年老伴过世放鞭炮,家人忘了转移蜂箱,整整死了8箱蜜蜂,可惜哟。”时至今日,王老依然一脸懊悔。

“走,我带你去看蜜蜂。”重新换上防蜂服,老人递给我一个防蜂面罩。“蜜蜂蜇了也不怕,对防治风湿有好处。”楼上楼下,凡能采光的房间,几乎都有蜂箱。“嗡嗡嗡——”蜂箱前,成群的蜜蜂飞进飞出。“这一箱比较强。”王安前搬起墙角的一个“大夹背”,露出五六扇肥胖的半圆形蜂脾,黑压压的蜂群正在蠕动。“明后天我就割蜜,先割这一箱。”阳光下,耄耋老人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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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梯而下,我们到了王老家的背面,墙根处有序地排列着几箱蜜蜂。“这一箱也不错!”王老用力抱起沉甸甸的蜂箱,箱底朝外。目之所及,蜂脾金黄肥大,好厚实的蜂蜜!“想不想看蜂王?”王老快乐得像个孩子,沿着菜地小路继续下行。“嗬!这里还有十来箱!”笔者惊呼起来。“快看蜂王!”提起一张巢框,顺着王老的手指,我们看到一只与众不同的蜜蜂。它的体型明显大于其他蜜蜂,通体黑色,羽翅宽长,在众蜂的簇拥下,不断爬行,来回“巡巢”。

“春分前后,就要‘分桶’。”王老饶有兴致地说,当箱内蜜蜂超过种群承载数量,工蜂就会“造王台”,用蜂王浆喂养出几个新的蜂王。“谁先破壳而出,谁就是新王,后出壳的会被工蜂全部咬死。”王老说,老蜂王会带领一群儿女飞出蜂箱,寻找“新家”,这才有了“招蜂子”一说。

“三月三,割蜜天。”吴老说,今年年岁好,花期晴天多,他已经割了200多斤菜花蜜,售完可收入3万元。

一轮夕阳,一把藤椅,一杯蜂蜜,乡村“蜂王”王安前安详地坐在门前。在他身后,无数的小精灵轻盈飞舞,“嗡嗡嗡……”,那是世上最好的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