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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从苏联遣返回国的200余名伪满战犯的交代材料中,监管干部发现了一份不同寻常的“自白书”。

别人在填写个人简历时,都写明了在伪满政府任职的职位和经历。只有一个叫张绍纪的人填的是:“未担任任何伪满政府职务,我是东北青年救亡会的成员。”

东北青年救亡会是党组织为了便于收集情报而组建的外围组织,说白了,这个组织的成员就是中共的“红色特工”。

看到这份“自白书”的第一眼,许多监管干部因为写材料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相信他所说之言,但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党组织还是对张绍纪做了严格的甄别审查,从他说出的证明人(我党联系人)口中得知,他还真是立过大功的我党同志。

那为何监管干部一开始都不相信他所写的材料呢?这还要从其显赫的身世说起。

1921年,年过半百的奉军副司令张景惠娶了貌美如花的七姨太徐芷卿。第二年,就生了小少爷张绍纪。

张景惠的大儿子年纪轻轻就染上了各种恶习,导致不能生育。张绍纪的出生,自然让张景惠视如珍宝,百般疼爱。

张绍纪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身边跟着几个丫鬟伺候着,以至于8岁了,还不会自己拿筷子吃饭。

眼看父母溺爱过了头,张景惠不想再养出个废柴儿子,便狠下心来,给儿子找来几个老师一边立规矩,一边教他读书习字。

在这些老师中,其中一位俄语老师,对他的影响最大。不仅教会了张绍纪一口流利的俄语,还让他接触到了苏联的革命思想。

“9·18事变”后,东北军选择“不抵抗”撤出了东三省。张景惠作为元老却以“故土难离”为借口,留了下来。实际上,他经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已经投靠了日本人。

1932年5月,张景惠全家迁往长春,出任日本关东军扶植的伪满州国傀儡政府国务总理。

别看张景惠人前权势滔天,可在背后没少被人戳脊梁骨,骂做汉奸、卖国贼。

“汉奸儿子”这个标签也落到了张绍纪的头上,儿时的朋友渐渐离他而去,让心存良知的张绍纪非常痛苦。他不满父亲的行为,只能以离家出走,逃离这个汉奸家庭,作为抗争。

起初,张景惠没有在意。儿子闹脾气,出去玩几天,散散心也就回来了。然而10余天过去了,张家小少爷真的失踪了。

张景惠害怕了,发动手中所有的力量,并请日本特务组织帮助调查,最终在朝鲜新义州找到了正在流浪的张绍纪。

回到家中的张绍纪受到了“严密的保护”,只要他离开府邸,身边总要跟随数名保镖。他再想偷偷离家出走,已不可能。

此时,远在日本留学的表哥张绍维来信,鼓励他到日本学习。在家中郁闷不已的张绍纪,在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后,立即前往日本早稻田大学学习。

求学期间,张绍纪结识了不少伪满洲国的“二代子弟”,比如爱新觉罗·宪东(溥仪的侄子)、于静纯(伪满部长于冲汉的儿子)、佟志彬(伪少将佟济熙的儿子)等人。

这些“汉奸”子弟们在日本接触到了革命思想,对长辈们的卖国行径感到不耻,毅然地投身到抗日救亡的队伍中。

张绍纪也成为他们的一分子,在求学期间,他加入了党建立的外围组织“东北留日青年救亡会”。

回到国内以后,张绍纪凭借父亲的关系,得到了不少党组织需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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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底,德军兵临莫斯科城下。为了保卫自己的首都不失,苏联高层一直犹豫是否把远东驻扎的数十万大军调回与德军决战。

如果这么做了,他们担心日本关东军会趁边防虚弱时,对苏联发动突袭。这样两面夹击的结果,是苏联人不可接受的。

于是,获取日军接下来的战略意图,成为苏德战场,乃至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经过我党情报部门分析,想得到日本这种“关系国运”的重要情报详情根本不可能,但可以从关东军将领的调动中判断出日军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的意图。

因此,驻防东北的关东军指挥官山下奉文的去向成为情报战的关键。

这项重要的任务,被党组织交给了很多人去做,张绍纪因为特殊的背景关系也接到了这项任务。

一段时期内,张绍纪经常出入张景惠的办公室偷查机要文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很快发现了一份机要文件,内容是:“山下奉文辞去在满洲的职务,已秘密前往三亚。”

一份情报,可能会改变世界历史的走向,张绍纪正是这个创造历史的人物。

抗日战争末期,苏联红军对日本关东军宣战,伪满洲国的官员相继被苏联红军逮捕,并关押在西伯利亚的监狱中。

张绍纪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尽管他一再表明自己的身份,可苏联人还是把他一起关进了监狱。

直到1950年,苏联遣返战犯。这才引出了文章开头的一幕,后来张绍纪被组织安排在战犯管理所工作,成为改造他父辈们的监管干部。

因为张绍纪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从此,他改名为“张梦实”。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因为背叛了父亲,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但对国家和民族而言,我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