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鲍姆巴赫 1995 年的电影《疯狂二十年华》在某个大学的毕业聚会中开场。

穿着笔挺西装和飘逸裙子的学生们在校园里闲逛,品味着他们在大学期间漫无目的的最后时刻:我今天是一个英语专业的大学生,明天,这个身份就将消失,我将不知道我是谁,又是个怎样的人。

电影里,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引发了同学们的纷纷议论:毕业后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

我的答案会是什么?这是个伪命题,因为我没参加任何毕业活动。

在离我家床只有一米的地方,我上完了在凯尼恩学院的最后一节课,然后在我父母的沙发上吃着火鸡汉堡看完了毕业典礼的直播。

随着这三十分钟的视频结束,我和我的同学们就这样被丢进了这个正因疫情而天翻地覆的现实世界里。

我曾以为我在毕业后的一年里,会和几个室友住在一个蹩脚的小公寓里,干一份薪水一般般的工作,但我仍试着拼凑出一个 23 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过渡期。我可以把美好蓝图留给未来,而当下只需要尽力打好地基。

但是,这一切设想都没有实现。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宅在家里,边打零工边找工作。

有一个地方让我平安地度过这场疫情对我来说已经是幸运,起码我不会为了生存而负债累累。

但感激之情一次又一次地被沮丧和恐惧冲散,我仿佛被牢牢地锁在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我知道,我大概不是唯一的一个坐在父母家里,反反复复翻着手机电脑,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人。

大学毕业之后,应届毕业生们往往会在自己的领域中找到一份初级的工作,一份实习或兼职作为起步。尽管不一定长期地从事这项工作,但它可以引领你步入职业生涯的正轨。

不幸的是,全球疫情使得许许多多的 2020 届毕业生无法实现这种“软着陆”。由于起跑时间被或多或少地推迟,我们变成了被冻结在原地的“一代”。

去年这个时候,《大西洋月刊》的阿曼达·马尔发表了一篇关于我们的文章,标题是《C 世代无处可去》。这篇文章读起来像是对 2020 年最后日子的不祥预言,尽管大家都不愿相信,但事实结果几乎与马尔的预测完全一样:在持续数月的疫情背景下,经济上的缓解微乎其微,企业苦不堪言,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裁员与休假。

我请肯塔基大学肯塔基研究数据中心执行主任克里斯·布林格描述了一下 2020 届毕业生所处的劳务市场。

他说,“尽管这个词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是前所未有的”。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2020 年,18 至 29 岁的年轻人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比例从 2 月份的 47% 跃升至 7 月的 52%,达到了自大萧条以来的最高峰。

然而,新冠疫情不同于以往的经济危机,我们很难预测公共卫生危机所带来的长期损害究竟会有多严重。

尽管报道称 3 月份美国新增了 91.6 万个工作岗位,但当前 16 至 24 岁人群的失业率仍是 2015 年以来的最高值,在中国,国内的情况,其实并不会比美国好太多。

一些经济学家告诉我,相较于普通毕业生,在经济衰退时期毕业的学生在毕业后的 7 到 10 年里失业率仍然更高,而工资也比疫情之前普遍更低了。

23 岁的利瓦伊·康拉德去年毕业于田纳西大学的电影研究专业。

他发现自己原本希望从事的行业竟在疫情期间消失了。他原本计划着毕业后搬到亚特兰大或洛杉矶等电影行业中心,找一份制作的工作。他在 2019 年底至 2020 年初不断地申请实习、项目和办公室工作。但是,他申请的几乎每一个实习项目都回复他说,由于疫情,该项目不再招人。最终,康拉德不得不搬回了加州的父母的家里。

尽管知道自己选择了一个很艰难的行业,但过去的一年仍然让他士气低落。“我没有想到工作会突然不复存在”,康拉德告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点迷茫了。”

而对于 23 岁的摩根·哈尼来说,即使是在一个前景很好的领域获得学位,也不足以找到一份全职工作。

她于 2020 年毕业于肯塔基大学,获得了整合战略传播和服装与纺织品营销双学位。去年 3 月学校关闭后,她搬回了亚特兰大的家中。经过了几个月的毫无收获的求职后,她在一家精品健身馆找到了一份当时并不很满意的销售助理的工作。不过现在的她不再只是为了钱而苦干——她真的很享受这份工作。

由于去年在法国教小学生英语的计划没有成功,我也不得不进行了一些调整。现在我在我们城市的一家由仓库改装的早午餐餐厅工作,为一家数字杂志做自由撰稿人,也常在后门廊上读书。

那些从我 7 岁起就认识我的人则每天从这经过,进行他们例行的隔离散步。我在接受现状的安逸,和对我的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的害怕之间反复循环。我未来的职业生涯中也会一直带着这种不确定性吗?

6 月刚大学毕业,一年都没有找到一份全职工作的我,是否会被看作一个绊倒在起跑线上,从此落后于其他人的人?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公共政策和经济学教也研究了在经济萧条期毕业的影响。他告诉我,即使在经济改善之后,这些影响也会持续存在 —— 青年失业会产生“创伤效应”。而这种损害不仅会阻碍个人的受教育程度、家庭的形成和经济流动性,也会阻碍其家庭的未来几代人。

如果你想在大学毕业六年后拥有一份好工作,你需要首先找到第一份能让你攀上成功阶梯的工作。如果你刚毕业只有一份低薪的工作,或甚至根本没有工作,那么你的起点就比那些一毕业就找到好工作的人低。而他们会在你之前爬上更高的阶梯,比如升职和加薪。当机会越来越少,而更多的人都在竞争同一岗位时,找到第一份工作变得格外困难。

2020 届毕业生的身份和未来都与这场千载难逢的危机息息相关。

对于那些没机会和朋友或教授道别的人,那些从邮递员而不是学院院长那里接过学位证的人,那些工作机会被取消的人,那些从来没有收到过申请回复的人,那些从事着与专业无关的工作的人,那些挣不到足够钱的人,或者可能根本就没有工作的人来说,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们毕业后的第一年,使《疯狂二十年华》中的不安与焦虑显得微不足道。可想而知,就连好莱坞也没能为 2020 届的毕业生们设想出更糟糕的最坏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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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灯塔学院 编辑 / 灯塔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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