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国画论坛里有人认为林风眠先生的画不能称为“中国画”,而应以“彩墨画”称之。个人以为,把林风眠先生的画排斥在中国画之外,用另外的名称来命名,这是一种观念上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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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林风眠笔下的中国画和传统中国画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他许多画采取的表现形式是“西化”的,但是画面效果和作品所表现出来的意境却具有浓厚的中国传统审美趣味。因为他虽然咀嚼着西方现代绘画的形式美,却能用传统绘画的“气韵生动”来消化它。这正是林风眠的高明之处。

同时他也吸取了中国民间画的营养,用一种轻快、活泼而富有力度的线条(来自青花瓷器)来造型,尽管有些画看上去没有继承多少中国画传统的表现方法,但总体传达了浓重的中国画韵味,空灵、含蓄,诗意盎然。他笔下的《舞》,表现白鹭优美的造型,精炼的笔墨、流畅的线条、清雅的色调和宁静的意境,恐怕连一些自称传统派的国画家也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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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朋友认为,林先生的画中没有中国画的传统笔墨程式。传统的石法、山法、树法都不见踪影,其实这正是林风眠作为一代大家的独特之处,只有避开古人的旧程式,才能创造自己的新程式。事实上从来也没有人规定山水画一定要用披麻皴或斧劈皴,而是允许画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创造新的技法和程式。

时代发展到今天,我们不能拿已有的中国画传统来衡量林风眠的新式画。因为传统总是向前发展的,从旧事物到新事物,判断的标准应该不一样。历史上中国画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五代董源用笔圆浑柔曲,用墨清淡,而北宋范宽笔墨雄强,线条方硬,用墨浓重。二者完全不同。米氏云山混沌润泽,有墨无笔,而倪瓒用笔劲健,用墨枯干。北宋尚全景,南宋则“马一角”“夏半边”。每个时代都有自己不同的艺术形式。

中国画的包容性是很强的。傅抱石的“抱石皴”,没有提按顿挫;张大千的泼彩画,少有线条勾勒;刘国松的太空画,浸喷拓印,无所不用。不可能因为林风眠的画借用了一些西方的形式,加了一些亮丽的色彩,或不讲书法用笔,就不能称为中国画。他的画虽然看不到中国文人画传统,但融合中西,造型隽美,想象丰富,格调清新,极富装饰美和感染力。过去米谷曾写过一篇《我爱林风眠的画》,文中赞扬林风眠的画“像一杯杯醇香的葡萄酒”,“像艺术万宝箱中的一颗碧玉,也像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花”。读了林风眠的画,我们也有相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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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不易,我们对画家的创新应有一颗包容之心,不可苛责。另外,观念和意识是创新的前提,要画好中国画,必须在观念上有一个更新和突破,树立一种现代意识,这样中国画的创新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