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父亲在那片自留地里躬着腰,一把一把捆着干的发烫的麦子,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淌在土坷拉上,瞬间渗入土中,父亲来不及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迷眼睛了就用胳膊擦拭一下,我光着脚丫跟在后面捡麦穗,土地烫脚,我便跳着站到麦草上面,父亲的一件白背心已经成了灰黑色,膀子和胳膊隐约看见晒黑的地方已经起了皮,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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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父亲是极为严肃的,从记忆中的英姿勃勃到如今的两鬓斑白,年轻时过大的生活压力和繁重的劳动让父亲过早显出比常人苍老的面孔,粗糙的双手和黝黑瘪干的指甲见证着时光的流逝与岁月的无情,随着父亲年事渐高,父亲竟然渐渐变得和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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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家境贫寒,爷爷经营着一个小果园,除了苹果以外里面还出产一些西红柿、辣椒、黄瓜等,父亲便每天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两边放两个竹编框子。里面一边是西红柿一边是黄瓜与辣椒,还有一杆老秤,寒来暑往从未间断在学校下面的供销社门口摆地摊,每天都是披星戴月,很多时候我一天都见不到父亲,早上出门我没起床,晚上回来我都睡着了,就是这样一件事情父亲一坚持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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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于从小身体羸弱,上学较晚,当然也比同班同学早懂事,每次到了开学的日子,父亲便开始愁起来。我和姐姐的学费不知道从哪来,我记得每次我都哭着不去学校,别人家孩子学费都交了,早上我起来问母亲把学费给我准备下没,母亲便说父亲临走时说今天再卖一天学费就凑够了。我一边哭着一边往学校走,最后终于凑齐了,全是一毛两毛的零钱,我记得我当着全班学生的面交给老师,老师是一个老头,数了半天最后脑门子都冒汗了,说道:以后叫你爸换成整钱吧,这太麻烦人了。全班同学都笑了,我则站在窗前默默流泪。

高三那年,母亲便去千里之外的广州打工,家里家外全是父亲一个人,每周末,父亲便会拿着馍馍和一些零食来学校看我,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放下干粮便去车站赶车,因为家里还养着猪和鸡啥的,他必须要在下午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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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高考,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早上八点多父亲便来宿舍找我,在走往考场的路上,父亲一句话也没说,等我考完上午一科出门的时候,看见父亲手里拿着一大沓各个学校的招生传单,在校门口等我,陪我吃了一碗饭,叫我去睡午觉,他说他回家,等我下午考试的时候在宿舍门口又看到了父亲,陪我到考场以后便匆匆向车站走去,看着父亲的背影,我心中不由得酸起来,这大热天一中午父亲在哪儿度过的,我在屋子里睡觉父亲却在外面静静等我,这件事到现在我都不能释怀,永远是留在我心中的痛。

长这么大很小看见父亲哭过,那年爷爷去世了,我记得父亲哭的比谁都难过,后来每到大年三十晚上,父亲便会在放给爷爷奶奶遗像的桌子前磕头上香,最后泣不成声,说道:如果你爷现在还活着该有多好,因为我没啥本事,他一辈子都没享一天福,说爷爷走了他觉得他一下子成为了无娘无爹的人,再没人像爷爷那么疼他了,那一幕幕深深印在我心里。

去年过年我在家待了不到一周,父亲便天天叫母亲给我做好吃的,临走前的那晚,父亲给我装了很多的家里的猪肉和羊肉,说外面买的肉不好吃,你在家待得时间太短了,肉都没吃,第二天便早早的送我搭车,车来了,父亲帮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我在窗户后面看着寒风中的父亲一下子显得那么的单薄与孤单,两行热泪慢慢迷糊了我的双眼。

趁时光还在,请常回家看看,趁父母尚在,请多给家人打个电话,父母给的再多都觉得亏欠,而我们给的再少都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