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存世的中国家具,包括流失到海外的经典家具中,明式家具以其独到的风格流传于世。到了清代康雍乾鼎盛时期,家具风格趋向于华丽、贵气的风格。雕刻工匠在合适的部位周密地设计雕琢,使红木家具进入到一个特别注重材美工良,装饰丰富的繁荣时期。
面对样式繁多、工艺不一的红木家具,你知道要怎样看雕刻工艺的优劣?
01?雕饰构图应有全局观
红木家具由于历代文人的参与,带上了很多文艺情怀,家具上的雕饰也遵循着这一特点。就像文人喜爱的书法画作一样,家具上的雕饰也有一个“构图”的概念,它也是衡量一件家具艺术价值的重要标准。
红木家具上的构图是需要和整体家具的形制、用途进行统一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全局观”。
雕饰构图的全局观包括雕饰的比例尺度和节奏两个方面。
家具上,大至顶箱柜门,小到椅背透雕,图案的大小比例、位置关系都很重要。位置关系最好符合“黄金分割”的美学定律。
然而,随着时代审美的变化,红木家具为了追求富丽堂皇的艺术效果,更喜使用满雕的手法。
02?观察细节上的灵性
灵性,是指心理活动影响到的外部感官,其本身是一个很虚的词,但是我们常常有听到业内专家说做工精良的家具“幻彩生辉”,而有些工艺不好的家具“没有灵性”、“死气沉沉”的,即是此。
束腰,指家具上的收缩部位。
王世襄《“束腰”和“托腮”--漫谈古代家具和建筑的关系》中解释:‘束腰'指家具上的一个收缩部分,一般位在面板边框和牙条之间。
明清家具大都可以分为无束腰和有束腰两种形式,这两种形式的家具各部件的造型差异有着一定的造法规律,也鲜明地反映着各自的特点。
▲清早期 紫檀无束腰罗锅枨三屏风罗汉床
无束腰家具:以直线条为核心构形元素
无束腰是指家具的腿足与牙板直接与面板相接,面板以下所有的整体部件空间是缩进面沿的。
究其根源,家具的“身架”是从建筑的框架借鉴而来,这与中国人传统的审美观念和思维方式有关。
建筑的出现是人类进入定居时代的标志,而一旦筑房造屋定居下来,房里就要有日常生活用到的家具。
因为家具比建筑出现得晚,也因为在审美层面需要形制上的统一,它对建筑进行了深度借鉴和模仿,如大木梁架结构、榫卯结构,以及建筑装饰等。
无束腰家具的结构就吸取了建筑上大木梁架的造法,家具的腿部也同样吸取建筑的支撑立柱造法使用圆材,且同建筑的立柱一样,多直接落于地面。
为起到稳固建筑物的作用,圆柱多形成下疏上敛的侧脚形式,无束腰家具也承袭此特点,而且没有马蹄结构和足底的托泥。
概括说来,凡是无束腰的家具多为:圆材直足、有侧脚、无马蹄、无托泥。
有束腰家具:瑰丽又统一的文化气质
束腰家具是利用束腰的过渡作用使牙条和腿足有了舒张、重组空间形态的余地,它们的形状、宽窄、与面沿相交的位置便可以随木工的匠心所至,加以变化发挥。
但束腰家具的造型变化又严守着明式家具美学原则,也就是内合章法的,因此我们才能在欣赏明式家具时,既惊叹于它们的瑰丽,又体会到它们统一的文化气质。
▲明末清初 黄花梨有束腰马蹄足子母屉六柱架子床
在束腰式家具中,牙条一般至少膨出与面沿齐平,这种造型上的自由,使得腿足得以使用方材且用料增大,从而产生了与圆材的劲挺美大不相同的艺术效果。
膨出的势态产生多种可能性,一直一曲两大类型的方材腿足,分别与直、曲两种牙条相配合。
直型腿足显得方正严谨,肃然有立;而曲腿足则变化更多,最常见的如所谓“膨腿膨牙”和“三弯腿”,前者一弧至底,后者中途又向外弯出,造成浑然秀雅的美感。
与这种腿部造型相配合的结构装饰还有霸王枨、马蹄、托泥等的运用,它们既有稳定结构的实用性,也有美化造型的装饰作用。
?如果说构图是判断一件家具的整体,那么,灵性就是考验细节的变化。
清代宫廷家具中常有雕龙的家具,这件家具的雕工如何,我们从龙纹的精致度就能看出:龙形阳线的每一个横截面的形状应该大小一致,富有美感;从侧面看,弯曲的阳线弧度应该是饱满、均匀、一致的;龙头的五官是否清晰、精致,表情是否富有生韵;好的龙鳞雕工应该整齐自然,刀痕如行云流水等,都是细节的变化,而细小处越难雕刻,因此,可以从最为细微处进行观察。
除此之外,细节还包括打磨的部分。比如说侧视观察雕刻面上的光影是否有变化,也可以用手触摸,感受底面是否平整;底面与雕刻的交线即雕饰的根脚是否干净利落,打磨到位。
03?雕刻需要引起共鸣
一件雕工完美的家具应该是什么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但是无疑,能够引起人们共鸣的家具雕饰,一定是美好的、具有艺术性的。雕工的极致便在神韵,唯有活灵活现,才能使一件家具富有生命力。就好比我们看一幅画、读一首诗,能够感受到创作者想要传递的是美好的祈愿,还是沮丧的悲伤。
试想一下,如果一件柜子上雕刻了一座山,既不雄伟壮观,也不温柔婉约,直挺挺的“挂”在柜门上,既没有什么吉祥的寓意,也没有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欲望,就只是为了雕刻而雕刻,不免画蛇添足。
总的来说,红木家具的雕工优劣就如同品赏一件文学作品,从大局到细节再到感情,只有能够触动人心的家具,才是让人愿意去读的家具。而好的雕工可以提升一件家具的附加值,更是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