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侦过程中,有一种定罪方式叫做零口供定罪,零口供定罪并不是说办案过程中不需要口供,而是指犯罪嫌疑人没有叙述其实施犯罪行为的口供。一般来说就是在犯罪嫌疑人否认自己的犯罪行为,或者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但是却否认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

2012年的时候,江西省抚州市就侦办了一起零口供被判处死刑的案件在当地引起了很大震动。在抚州甚至整个江西省内零口供定罪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一直到2012年特大抢劫凶杀案被侦破之前都没有出现过零口供被判处死刑并执行的案件,对江西省来说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2012年2月17日特大抢劫凶杀案的犯人名字叫做邱润武,而这起案件的被害人是抚州市某机关的女干部。从警方接到报案开始经过侦破、检察机关起诉、法院审理再到复审,这起案件耗时两年半终于尘埃落定。2014年8月7日,抚州市特大抢劫凶杀案的案犯邱润武经过最高人民法院的批准,在抚州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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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发现

事情发生在2012年2月17日下午,有三名女学生从抚州职业技术学院的学校后门跑了出去,当他们走到高新技术产业园区钟岭街办长岭村委会车黄组附近的一条小路上时却被人拦了下来。拦下她们的并不是学校领导而是当地的几个小孩,这些孩子们神色慌张,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最后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山坡上有个死人”。几个女孩狐疑地看着这些孩子们,生怕这是几个孩子的恶作剧,自己上了当别人笑话,然而她们走了没几步路就被吓得一哆嗦,然后失声尖叫起来。在附近的草地上真的有一位身着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子倒在地上,这个女人的手脚都被塑料编织绳捆绑起来,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身下的土地由于吸饱了女人流出的血液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一双皮鞋被随意的丢弃在现场看起来一片混乱。女孩们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过于刺激的画面让她们拨号的手都在一直颤抖着,打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在接线员进行询问时回答的也有些语无伦次,女孩们实在是被吓傻了,她们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调查与追踪

抚州市公安局接到女孩们打来的报警电话之后对这起案件高度重视,抚州市高新公安分局局长熊晓华和政委石建国在第一时间调集局里的刑侦技术人员和刑警大队的刑警们一起赶赴现场进行侦查。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被犯罪分子用利器刺穿心脏以及其他部位导致死亡,非常明显,这是一起恶性凶杀案。在分局局长熊晓华的组织下,针对这起恶性凶杀案的2.17专案组正式成立了。

凶杀案发生后,确定死者身份成了专案组成员的首要任务。专案组成员对犯罪现场遗留的一切物件进行仔细排查后,终于在死者的鞋底中间部位找到了一小块工作牌的残片。通过对这一小块工作牌残片的修复和还原,警方得知这起案件的被害人是抚州市某机关的干部刘俐玲。

刘俐玲是1985年生人,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抚州市某机关单位工作,案发时她已经是该单位的副科级干部。警方在刘俐玲的单位进行了大量走访调查,同时对刘丽玲的社交关系网也进行了一番分析,最后确定刘俐玲生前并没有和谁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这起恶性凶杀案仇杀的可能性极低。毫无疑问,凶手杀害刘丽玲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色,经过检查,死者刘俐玲虽然被发现时衣着残破但并没有被侮辱过的痕迹,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见财起意的抢劫凶杀案。

根据刘俐玲同事的口述警方了解到,刘俐玲平时上下班都会开着一辆雪佛兰轿车,包括2012年2月16日下午,刘俐玲下班时才开着车去好朋友家里做客,等到晚饭过后又开着自己的雪佛兰轿车离开了朋友家所在的小区。但令人感到十分好奇的是,刘俐玲在离开后并没有走自己回家的路线,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中间还闯了几次红灯。对于一个在公职单位工作的机关干部来说,遵守交通规则应该是基本中的基本,那么刘俐玲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呢?专案组民警根据大街小巷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所拍摄的画面进行分析之后还原了刘俐玲当晚的行车轨迹,随后找出了三处处于监控盲区的异常行驶路段。

确定了大概侦查范围后,专案组民警立刻调集警力在可疑路段进行搜查。经过专案组民警的调查他们在第1处异常路段也就是抚州市迎宾大道附近找到了一条沾血的毛巾。第2处异常路段则是在某银行的ATM取款机附近,根据银行职员提供的相关资料显示案发当晚被害人的银行卡中被人取走了共计2100元的现金。 然而监控录像显示来取钱的并不是刘俐玲本人,而是一位经过着装打扮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在最后一处异常行驶路段警方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雪佛兰轿车,根据刘俐玲单位同事的指认这辆轿车就属于刘俐玲本人。

轿车内部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有被乱翻的痕迹,车内的座位上刘俐玲流出的鲜血和黄泥混在一起,现场十分混乱,很显然,这里就是抢劫凶杀案的第一现场。警方采集了车内的血痕样本进行DNA检测,很快就发现了被害人以外的DNA数据,根据警方推断应该是那名去银行取钱的男子留下的。

警方根据ATM机的监控录像拍下的男子图片与抚州市各个治安卡口的抓拍图片进行对比很快就确认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1966年12月出生的邱润武。

根据基层民警所说,邱润武以前在交警队开过车,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但是邱润武的DNA数据已经被警方所掌握,根据调查与案发现场遗留的DNA数据完全一致,已经可以确定,这起抢劫凶杀案的犯人就是邱润武。

通过警方长时间的搜索和蹲守,最终在2012年2月24日晚上16点30分将犯罪嫌疑人邱润武于抚州市临川区沿河路的一家饭店抓获。

警方将邱润武抓获后,按照正常程序前往邱润武家进行搜查,同时还邀请了5位公证人一同前往。警方在邱润武家进行搜查取证时找到了一部原本属于被害人刘俐玲的诺基亚E71手机;同时还发现了邱润武家的鞋架上有根在犯罪现场绑住被害人刘俐玲手脚相同的白色塑料编织绳。决定性的证据就是警方在邱润武家里发现了一双带有血迹的白色耐克运动鞋,经过检查得知上面的血迹就是被害人刘俐玲所留下的。无论是邱润武家里的手机还是之前在异常路段找到的沾血毛巾上面都同时带有邱润武和被害人刘俐玲的生物信息指标。

尽管邱润武在审讯过程中拒绝回答所有与案件相关的问题,但是由于在案发现场以及邱润武家中提取到的证据环环相扣,120余份生物检材痕迹相互印证,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而强大的证据链。哪怕犯罪嫌疑人邱润武拒绝供述他的犯案过程本案依旧可以进行零口供定罪。

邱润武的犯罪行为在科学与法律的面前无所遁形,最后经过法院审理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邱润武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