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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十七年”电影期间,影像中的女性角色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不能抽烟、喝酒、卷发,穿紧身服...

倒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思想,是那会把上边那些特征视为阶级敌人特征与标识。

凡是有明显女性特征的都是“坏女人”,“好女人”的穿着打扮都是大棉袄,小绿帽...

现在一切都变了。

在谍战片里边,女性不再是大棉袄,小绿帽了,现在的女性角色是另外一番风景。

她们大多花枝招展,像是从T台走秀的模特,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跟“十七年电影”相比,简直是天平的两极。

在本质上,现在谍战片的女性跟“十七年电影”,其实没多大区别:

它们都是在满足男性窥视欲,不断重写和复述着男性信仰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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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你都能发现谍战片一个奇特的现象:

女性的死亡是必然的。

我不是说,这些女性角色不可以死,而是说仔细去翻大多数的谍战片——

男性引起女性死亡的罪魁祸首。

空口无凭,我们借几部经典的谍战影视作品来分析。

第一部《色·戒》

死亡的女性:王佳芝

在李安的电影里边,汤唯饰演的王佳芝像是中国女性的寓言呈现,李安很努力地去揭开那层社会的面纱,无论观众是否完全看懂,李安做到了。

王佳芝是个怎样的人呢?她是五四运动成长起来的新女性,她美丽端庄又自信,在那个落后与封建迷信的社会,她是新女性的代表。

就跟那个年代大多数知识青年一样,她也义无反顾地涌进了思想解放的洪流,上街游行,高喊解放妇女的口号,她爱上了同样的知识青年邝裕民。

邝裕民怂恿王佳芝参加刺杀行动,王佳芝没有多想,她答应了,她就这样加入了一场毫无准备地控制荒野行动。

这种荒野行动很顺利,跟之前计划的一样,她作为诱饵,成功地见到了自己刺杀对易先生,可是当他看到易先生的时候,她有些后悔了。

她似乎对眼前那个男人有了一些好感,刺杀行动当然失败了。三年后,邝裕民再次组织刺杀,王佳芝顺理成章参加了这次刺杀行动。

这次,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易先生的身体,并且逐渐得到了她的心。起初,她只是拿自己的身体而诱饵,来完成这场暗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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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刺杀行动,定在珠宝店,易先生拿起钻戒戴在王佳芝手上的时候,王佳芝犹豫了,她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和一切来保护这个男人,只是她是一个牺牲品,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在那个年代女人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现实逼着王佳芝往前走,可是当她看到他给她买的钻戒的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是独立的人,是有思想的芦苇。

只是即便有思想,终究是芦苇。一个人女人对爱的渴望淹没了理智,王佳芝抛弃了任务,抛弃了政治观念,不计任何后果地放走了易先生。

王佳芝放走了易先生,她的身份也自然被暴露,她原本想着用毒药毒死自己,可是她想赌一把,赌一把那个男人也同样深陷在爱的情网中。

可是等她跪在空旷的枪决靶场上,一切又上那么的凄凉,那么的讽刺。我很喜欢,张爱玲笔下的张佳芝,总是世界冷漠,女人仍可为感情而飞蛾扑火,终其所有,渴望爱与被爱。

只是,在现实的压力下,王佳芝的死亡是必然的。她的死亡,宣告了在男权社会,女性在男性重压下无法翻身的写照。

历史忽略了女人的真实,社会也忽略了女人的真实。男性主导的社会话语权早就吞没了女性的话语权,即便是微博上所谓的“女拳”也不过是畸形的产物。

王佳芝的死亡是必然的,只不过跟她的死跟故事里的男性没太大的关系,但是跟男性建构的社会是有关系的,在爱与现实中,她必然飞蛾扑火,也必然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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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潜伏》

死亡的女性:左蓝

在《潜伏》里边,左蓝是新闻工作者,是余则成的未婚妻,但她真实的身份却是地下党。她和余则成刚认识那会,余则成还不知道左蓝的身份。

是后来机缘巧合的任务,余则成发现了左蓝的真实身份,但是余则成并没有因此而去出卖左蓝,因为余则成的信仰就是:“我信仰生活,信仰你”。

这里的“你”其实指的就是“左蓝”,余则成信仰的是爱情,但是在余则成的成长的过程之中,他势必是要经历成长与蜕变的。

老人常说,人只有摔过跟头才长记性,同样的,余则成也只有在经历真正的痛与离别之后,他才能够获得真正的成长。

可,对于余则成的成长来说,什么是真正的成长呢?是一次次危险的任务和情报任务中化险为夷吗?还是说,成长是一次又一次的人性考验?都不是。

余则成的蜕变经历是由爱情转向革命的,最初的余则成是不相信所谓的“狂热的信仰”与“革命”的,他之所以愿意参加地下工作,是因为他信任左蓝,他爱左蓝。

左蓝是余则成思想的引路人,是余则成的精神导师。

人不能够一直活在温室的襁褓里,余则成注定是要自己走出这个温室去看外部世界的,可是对于余则成来说,左蓝就是他的温室,他没有办法走出去。

因此左蓝必须死,余则成只有在经历了思想引路人的失去,爱的人失去之后,余则成才能够真正地去获得成长。

这里左蓝的死亡并不是“戏剧”或者是“洒狗血”,而是余则成蜕变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一部分,他只有在失去“对左蓝的信仰”的后才能重新去塑造新的信仰。

余则成必须在左蓝死去后,他才能够去真正地获得提升获得蜕变。

这个蜕变和提升是很痛苦的,但也有这样,余则成才能够与翠平产生爱情,信仰的主题,也才能因为爱情走向革命,走向革命到爱情的循环中来。

左蓝的死亡不仅仅只是对余则成的蜕变催化剂,也是整个“革命决定了恋爱”、“革命牺牲了恋爱”、“在革命中的恋爱”的基调。

也只有这样才会出现,余则成是在未婚妻左蓝的引领下,有了信仰,在翠平的帮助下,他一步步完成了自己的信仰,是左蓝让余则成读懂了爱的精神,而晚秋则是最初余则成的延续...

因此在《潜伏》里边,左蓝的死亡是注定的。她的死亡,不仅仅是女性的叙事作用,从某种程度上,左蓝的死亡是牵动整部影片的轴承。

左蓝的死亡不仅仅串联了出现,引出了余则成和翠屏的爱情,同时也彰显了左蓝背后的民族大义,坚毅的品质...

第三部《风声》

死亡的女性:顾小梦

在《风声》里边,没有人会觉得顾小梦会是真正的反派,那会大家只会觉得李冰冰饰演的角色是“老鬼”,没有人会去怀疑顾小梦。

顾小梦,她实在是花了。“花”不是贬义词,而是顾小梦的聪明和放荡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这个设置很高超。

一方面,顾小梦放荡不羁的形象,只是一个满足男性幻想的符号,但是一方面,她真实的身份是我方的谍报人员,背后的民族大义出现了。

顾小梦原有的“色情符号”被“国家信仰”给淹没了。

我相信,观众也会对顾小梦原有的窥视猎奇变成崇高的尊重。

但同样,顾小梦必须死。

这里的死亡有两个原因:

原因之一,是在于顾小梦的演员是周迅,周迅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正邪之间的转换。

但这个原因不重要,因为这不是顾小梦死亡的必然原因,顾晓梦死亡的必然原因是——

她不再是原有男性“窥视”的窗口,她是献身国家信仰的崇高勇士。

这话很俗套,但事实的确如此:死亡能够给人沉重且沉闷地重重一击。

顾小梦只有死了,观众才能过对顾小梦原有的男性窥视转化成对崇高勇士的崇敬与致敬。

这种类似的设定,其实是有些类似于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故事的结局,通过女性必然伟大的死亡揭开了背后的民族大义,升华主题。

但为什么要说,顾小梦的死亡也跟男性有关呢?

因为我们站在性别批评学的角度来看,国家信仰是一种男权化的内涵系统。

从某种程度上,大多影视作品中所呈现的国家信仰的具象化是男性角色。

在谍战剧里边,男性永远不会是弱者,即便是弱者,他也势必也有着一个“打怪升级”成为王者的故事与过程,男性承担起的“拯救者”的形象。

这有些类似于过去美国西部片的故事,印第安女性和白人的爱情故事没有结局,往往以女性的死去剧中。

在性别意识和文化学上,女性的独立与原有的具象化男性是冲突的,她必然会成为殉道者。

如果有幸能够看到这里,我想这篇文章真正的用意,各位读者应该早已能够Get到。

谍战片固然是好看的,是出色的,

但是故事背后,类型背后留下的问题,更值得我们进一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