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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首富,现在许多人能想到的都是李嘉诚、马云、马化腾这样的人物,然而除开这些草根起家的首富以外,在中国首富中还不得不提到一位“富三代”型的首富,他就是“荣氏家族”第三代传人、原中信泰富集团主席、早在2002年便荣登中国首富宝座的港商——荣智健。

“富三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荣智健的爷爷乃是中国知名的民族资本家、实业家、慈善家荣德生,素有中国“面粉大王”、“棉纱大王”的美誉,是当时的中国十大首富之一;其父荣毅仁在1956年将自己的商业帝国无偿交给国家,为新中国工业振兴作出卓越贡献,被陈毅副总理称赞为“红色资本家”。在民间富豪出现之前,中国在国际上称得上财团的,恐怕只有荣家。

崇高的社会地位与优渥的家族财富决定了下一代人可以享受相当优越的生活。据当年与荣智健相识的人回忆,十六七岁的年纪,荣智健便是上海滩有名的“公子”,开着红色敞篷车,出入国际饭店、红房子请客吃饭,出手相当阔绰。荣智健追忆青少年往事时也曾说:“我们在上海的大房子是私产,家里有许多个佣人和中西菜厨师。家人出入常有专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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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的所有资本家几乎都迎来了命运巨变,而荣氏家族依旧享受着这个国家对于资本家最优的待遇,即便是在动荡的20世纪70年代,荣智健也依旧过着比其他人优越许多的生活,是同学眼中的“明珠”。

然而青年时期的荣智健并非是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相反,他急切地想要摆脱父辈的规训,摆脱家族的光芒,去证明“我不仅仅是荣毅仁的儿子”。他避开荣氏家族这棵大树,转身走进四川大凉山,做着抬路轨、背石块的苦力活,俨然一副普通知青的模样,这一干,就是6年。

但生于如此显赫的家族,又是荣毅仁唯一的儿子,他就注定是不平凡的,于是在1978年,他只身一人持单证来到香港,决心要靠下海经商取得更大的成功。通过不断持股经营爱卡电子公司,再将全部股份转让套现,荣智健成功赚得第一桶金,开始在商界大展拳脚。

彼时荣毅仁已是郭福源副总理,荣智健自然可以更加顺风顺水地依托政策支持不断进行收购活动,尤其以中信泰富的上市大开门路,仅十年,中信泰富便从一家借壳公司发展成为香港首屈一指的以基本建设、航空、地产、贸易及分销为主导的大型综合性企业。

随后,荣智健继续施展财技,集李嘉诚等各大富豪的财富,上演了1990年代触目的收购战,收购了恒昌企业。

一路大搞投资游戏,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并取得极为可观的收益,荣智健平赤手空拳打天下,身价70亿人民币,其商业头脑不可谓不精明,有“香港打工皇帝”之称。2002年,美国财经杂志《福布斯》半年前评选出中国100名超级富豪,60岁港商、中信泰富主席荣智健名列榜首,因其2002年财富评估达八亿五千万美元(折合人民币70亿元),比2001年增加70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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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有上山路便有下山路。一直高歌猛进的荣智健虽然将荣氏家族的“首富”荣耀延续到了第三代,却最终没能守得住自己创造的财富“江山”。

2009年,中信泰富曝出涉嫌虚假陈述和串谋欺诈行为的丑闻,一时间浮亏近150亿港元,而荣氏身价也因此急剧缩水,损失高达75%,作为公司核心人物的荣智健认为“面对这个现实,我认为退位让贤对本公司最为有利。”由此卸任了公司董事及主席的位置。

也许会有人叹息,年轻时满怀创业激情的荣智健,为何在坐拥无数财富之后却没能守得住呢?真相只有一个:过于顺利的事业逐渐蒙蔽了他的头脑。荣家素有“兴资助学乐善好施”的家风,大有“达则兼济天下”的气度,故先有“慈善家”荣德生、后有“红色资本家”荣毅仁,而到了荣智健,自他登上首富宝座,便越来越多地进入大众视野,随之曝光的,便是他高调的富豪生活。

荣智健曾被评价为香港最奢侈的富豪。他曾说“不想过清教徒一般的生活”,认为如果富裕以后还过着那样的生活,就是伪君子。因此他最喜欢的,便是开豪车、住豪宅,吃豪餐,怎么奢华怎么来。

荣智健拥有英国南部的一座城堡,据说那是英国首相曾居住过的地方,每年夏天都会带上私人厨师、朋友家人去城堡度假,除此之外,他还拥有数架豪华游艇、私人森林,甚至连出行的座驾都是日本皇室级别的豪车。荣智健还为香港富豪开创了购买私人飞机的先河,据说他购买的私人飞机是价值超过3个亿的“全球特快”,堪称富豪玩具中的极品。

荣智健还酷爱赛马,作为香港马会的大马主和董事,他的私人马场里养着四匹世界冠军的良驹,当初为买下他们,荣智健耗资千万港元。1993年,荣智健以100多万港元购入“天潢”,其后养有不少马匹,包括奔腾、奥运精神、活力先生等,曾取得多项主要锦标及等奖项。港媒曾经不客气地讽刺过他:“假如评一个中国富豪奢侈榜,他一定能再夺一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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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他越来越高调的奢侈生活与张扬的行事作风,荣智健似乎过分高估了自己的投资能力与运气,越来越自我,甚至是自负。中信泰富的巨额亏损未必不是荣智健的外汇投资失策,而这也许与骄奢淫逸生活侵蚀了身心不无关系,中信泰富投资巨亏或许是荣智健纵横商界最大的“滑铁卢”,真可谓成也财富,败也财富。

2017年,香港政府市场失当行为审裁处经过9年审判,认定中信股份也即前中信泰富及包括荣智健在内的五名前执行董事没有从事市场失当行为。看似荣智健已经挽回了脸面,但是作为昔日叱咤商界的首富,荣智健再难以恢复往日的荣光,而荣氏家族三代首富的神话也不可能再继续。

晚年的荣智健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而愈发有经历大风大浪之后返璞归真的顿悟之感,他重拾家族“乐善好施”的大义家风,回到老家无锡开展慈善事业,如多次探访并捐资梅园,助力梅园打造成为世界一流赏梅胜地,希望“为天下布芳馨,与众人同游乐”。使荣家精神一脉相承。

如今荣智健已不再拥有首富光环,但在稍年长的一辈人中,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也许在垂暮之年,当荣智健回顾自己的一生,也会每每唏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