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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安吉五峰山农场里的羊群

1.
夏天一到,就想往村子里跑,大概是宫崎骏看多了。
蓝天、白云、绿树、青草和迎面而来的海风;
田野、西瓜、番茄、黄瓜和手中的冰淇淋;
小河清澈,小鱼游动,小伙伴骑着自行车,车铃和笑声清脆。
安吉县中部,南溪下游洛溪段,一个名叫“鹤鹿溪”的村子一直很吸引我。光听名字,就感觉充满了江南诗情画意,而且,它还是近代著名书画家诸闻韵、诸乐三,以及国民党高级将领胡宗南的家乡。
鹤鹿溪,原名下洛溪。隔溪铁钯山,原有古松合抱,高耸挺拔,因为土话里“下”念“喔”,和“鹤”音很近,村人就称之为“鹤落溪”。又因为地形似鹿,取鹤鹿同春吉祥之意,便有了“鹤鹿溪”这个名字。光绪版《孝丰县志》载:“下洛溪县东北,又名鹤落溪”“鱼池乡元图鹤落庄”。
初夏,田野微风,麦浪阵阵,一望无际的热。刚进村就很兴奋,觉得和《龙猫》有点相似。想去的胡宗南“胡宅”和诸乐三“诸宅”大门紧闭,一位陈姓村民扣着大门,问“怎么不开门啊”。过了一会儿要来了钥匙,领了两位客人进去参观。
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个修复好了的空宅子,既没有诸乐三的画,也没有他过去生活工作的场景还原。幸好不收门票。
不到3分钟撤出。走在村道,没有小孩,更没有龙猫,也没有路口卖冰棍的老爷爷。白墙黑瓦里,村里人窝在家看电视。新农村虽然整洁,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翻过鹤鹿溪村倚靠着的五峰山,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登山道上俯瞰五峰山运动度假村

2.
五峰山顾名思义就是五个山峰。又名白鹤山、五山,《孝丰志稿》中记载“董岭分之纵数十里至此,顿起五峰,如芙蓉列障……”
山下,是孩子们的天下。
国际青少年营地里,丛林穿越、丛林蹦床、攀岩、速降、滑索,每个项目都能让前来研学或是夏令营的孩子们兴奋不已。根据难度,穿越路线设置了黄、蓝、红三色警戒,并有专业老师指导。浓密的山林稀释了热度,当然,有了喜欢的玩法,“热”是不被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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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攀爬网

高空断桥

对于孩子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低欲望”,搏击、超越、历练,超越障碍,探索自然,在运动和团队中释放自己。
有机农场里有一批幼儿园毕业班的孩子,好几个人聚在池塘边捉小蝌蚪。有些小朋友则喜欢围着羊圈看山羊吃草,或是学着气宇轩昂的白鹅摇摆着走路。
最美的事莫过于一起发现大自然里动植物生存的奥秘,今天做个渔夫,晚上变身小小“法布尔”,隔天又成了地道的面包师傅。
看到用白纸包裹着的幼梨,小朋友向老师报告,想在梨树结果的时候来吃梨。
300亩梨树、30亩茶叶、400亩竹笋、20亩板栗等等,还有30亩水库。三月的时候,漫山梨花开遍,形似香雪海。蔬香园满足现代人“关心粮食和蔬菜”的梦想,也是小朋友的乡野自然课内容之一。
村子很大,建有徒步道6公里,骑行道4公里,还有山地道。村落入口处是“德明骑侠驿站”,有专业的骑行设备和老师指导,沿着用球类做装饰的三色山道往里骑行,右手边的大型建筑就是国体馆。
1080平米篮羽馆,5泳道标准泳池,这里已经被国家体操中心确定为中国国家体操中心康复训练基地。前不久,浙江省冰雪队来此康复训练。
这是五峰山运动村。

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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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山国际青少年营地入口处

3.
几年前,安吉人黄拥军发现了这个山坳,2200亩山林,3万方燕形大美湖泊,无限延伸的山脊线,峡谷、溪涧、湖泊、半岛,撬开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有个环境空气绝佳的地方,继续运动,并为运动员提供康复训练。
黄拥军是谁?
曾是国家技巧队成员,1994年在北京举行的第11届世界技巧锦标赛上和队友合作,一举夺得四枚金牌。后来接受葡萄牙体操协会邀请,海外执教。回国后,制作了中国第一张标准的蹦床网面。
巧的是,黄拥军的姐夫何承春是个“房痴”,曾开发当时杭州最贵的豪宅——武林府。但是,比起开发豪宅,何承春更想回安吉老家建村落,因为“中国不缺豪宅,但有意思的乡村太少了。”
国外的乡村总让何承春“眼前一亮”。有一次,他来到瑞士运动小镇安德马特,那里几乎是全世界隐居者的天堂,有人去那里做修钟表匠,有人过去烤面包,还有人在那边做一个安静的写作者。滑雪季一到,全球滑雪爱好者蜂拥而至,笑声回荡在山谷森林。

户外咖啡帐篷区

何承春就想做一个有内容、让人向往的乡村,不只是民宿,也不只是新农村。
4.
作为城市重要的功能单元,如何让社区变得更聪明、更智慧,关乎智慧城市的基础。浙江省的回答是:启动“未来社区”建设。
在运动村的基础上,五峰山也是一个未来型的共享社区。
今年七十多岁的沈先生和太太买了相邻的两个一居室公寓,颇有点日本人的味道,一起生活,不一起睡觉。沈先生在楼下种蔬菜,太太负责做饭,七十多岁的人用起电磁炉和开放式厨房一点障碍都没有。一大清早,沈先生跟着其他业主一起打太极,何承春也参加。晚上他在阳台看书,太太则去散步。
楼下的共享餐厅是业主们可以蹭饭的地方,哪天不愿意做饭了,就去看看今天谁家做了好吃的。健康档案的建立,让身在山里的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不用请教练,业主们发挥自己的才能教会一大片,比如会太极的业主就成了大家推举的、不给工资的老师。

丛林障碍和攀岩墙

在国外,不难看到,一到周五,车流全部朝向郊外,周日晚上再反向朝城市回流。国内也不乏理想生活社区,良渚文化村、阿那亚,以及五峰山,它们成为了都市人的第二居所。
5.
作为第一个国家级生态县,“美丽乡村”“两山理念”发源地,安吉森林覆盖率高达71%,为欧洲平均水平,负氧离子超普通城市100倍。在安吉说乡村,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疫情之下,何承春一岁的孙子从美国回到了山里,每天都由爷爷抱着看山看水看小动物,等长大也可以去体验各种运动设施——很多都是舅舅黄拥军自己设计的,有专利。

四季慢谷民宿小院

“永远别和自然抢戏,把村庄还给大山和孩子”。也是因为疫情,喜欢户外的何承春和别人一起修复了鹤鹿溪古道。
鹤鹿溪古道是古代鹤鹿溪村民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开辟于南宋孝宗治世年间,已有八百多年。古时,村民们推小车或骑毛驴,买卖山货、走亲访友、拜师求学,在这条古道上演绎着一番热闹。古道上还有一条战壕,1945年新四军天目山反顽战役五峰山战斗时留下的遗址。
如今,高速公路四通八达,它早就失去了实际作用,却是人们登高陶冶的隐世之处。从公寓下来,往农场方向走,穿过梨园往上登,漫步徐行的话,大约一个小时,从农场的另一头下山,是一次运动量适中的晨练。
阳光从远处的湖面透过树林,水面上的晨雾缓缓散开,村落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早上起来在水库边溜达,松林茂密,想到一首小诗: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