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9”特大杀人案是一起发生于16年前,一次杀害3名妇女,社会影响特别恶劣的命案积案。

“陇风-2020”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兰州市公安机关精心组织,重点攻坚,运用新技术、新手段寻找案件突破点。历时三个多月,辗转陕西、河南、江苏、四川、重庆、云南等多省市,先后排查100余名重点嫌疑人,终于锁定真凶。2020年11月18日,随着列车缓缓驶入兰州车站,4名犯罪嫌疑人被兰州警方押解回兰,至此,16年前兰州市“2004.10.19”杀人案成功告破。

该案被评为“甘肃公安2020年十大精品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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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洗头房突发凶案

2004年10月19日凌晨,兰州市城关区民主东路临街店铺一洗头房内,洗头房女老板江某及两位女店员被杀害。

“2004·10·19特大杀人案,当时全部警力和精力都扑在这个案子上。三名女性死者是外地人,来兰州时间并不长。从作案时间、现场物品丢失情况、受害人方位来看,我们分析是抢劫杀人,而且嫌疑人至少在三人及以上。”现任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教导员王斌说。

(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教导员 王斌)

调查,嫌疑人销声匿迹

案件发生后,警方一方面串并分析本市近期发生的抢劫案件,对可疑人员全方位排摸;另一方面认真细致地提取现场遗留物证。

经过大量的摸排调查,警方在案发后抓获了多名涉嫌抢劫的犯罪嫌疑人,但经过核实,都不是本案的嫌疑人。

线索断了,嫌疑人仿佛在世界上消失了,但兰州警方从未放弃过对嫌疑人的抓捕。

案件过去了16年,侦查员退休了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的侦查员对可疑人员筛了一遍又一遍,物证库里的涉案物品找了一次又一次,可固执的侦查员们就是不甘心。

近年来,随着刑事科学技术和DNA比对工作的不断发展进步,只要出现新技术,新试剂,警方就会将现场提取的物证再次送检比对。

2017年,重庆市发生一起酒驾案件,经过核实比对,嫌疑人和命案现场的生物检材有部分相似,兰州警方立即派人前去调查,经查,并不是本案嫌疑人。

2020年初,警方又对2000年到2005年期间,发生在兰州市的抢劫案件全部进行梳理,重新提审、走访嫌疑人,通过扩线侦查,刻画出可疑人员80余名,并且陆续从江苏、陇南、临夏等地抓获了3名嫌疑人,通过核查,与本案并无关联。

(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 何国凤)

“但在此期间,几名四川射洪籍可疑人员进入了侦查员的视线,通过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16年前案发前后,有四川射洪县人员在兰州实施抢劫行为,且作案手法、方式极为相似。” 现任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何国凤说。

细致,线索浮出水面

全省“陇风-2020”行动以来,警方对案卷、物证、检材再一次梳理,发起了又一轮攻坚,并将该案列为重点目标案件,上报省厅督办。在反复翻阅案卷中,细心的侦查员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2020年10月初,晚上我值班,在看现场照片的时候,模糊地看到受害人脖子上戴着类似项链的东西,当时我想受害人是被人扼颈窒息死亡,那么项链上会不会有关键证据。”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民警史尧天说。

(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民警 史尧天)

经对物证库涉案物品极其仔细的搜寻后,警方在受害人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串项链。

“我们带着口罩,从仓库里面出来鼻孔都是黑的,虽然整个人灰头土脸,但是我们没有放弃,终于找到了。”何国凤激动地说。

王斌回忆:“有一天下午,何队非常着急地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受害人随身携带的一串项链,很有价值,要马上送检!”

收到物证后,兰州市公安局DNA实验室连夜进行检验鉴定。

(兰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民警 杨鑫)

“经过连续不间断的分离比对,我们从串项链的绳子上提取到男性生物检材,通过分析判断,该检材系用力按压所留,结合受害人被扼颈的情况,该男子极有可能就是本案犯罪嫌疑人之一。”兰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民警杨鑫坚定地说。

破案,嫌犯抓捕归案

经DNA分析比对和现代刑事科学排查技术分析,证据指向四川射洪籍人员,警方立即赴当地采样分析,并发现了吻合的样本,李某家为本案犯罪嫌疑人之一,目前,正藏匿于重庆市涪陵区某工地!

犯罪嫌疑人李某家身份的确定对案件是巨大的推动,对侦查员来说也是巨大的鼓舞。

但其余几名犯罪嫌疑人身在何处,如果逐一排摸,工作量大,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嫌疑人可能再次销声匿迹。

时间紧迫,抓捕时机稍纵即逝,警方连夜赶赴重庆等地布控,开展抓捕工作。

2020年11月14日12:00,在重庆市涪陵区公安局的大力配合下,犯罪嫌疑人李某家被抓获。

(抓获犯罪嫌疑人李某家)

押解途中,无助、慌张、绝望的情绪瞬间体现在犯罪嫌疑人李某家的表情上,警方立即发起凌厉攻势,对李某家进行审讯。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李某家意识到自己罪行已经败露,开口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兰州犯了个错误……”

侦查员:“什么错误”?!

嫌疑人李某家:“把人杀死了……”

侦查员:“杀了几个人?”

嫌疑人李某家:“三个……”

侦查员:“你们几个人干的”?!

嫌疑人李某家:“四个人”

侦查员:“还有谁”?!

嫌疑人李某家:“钟某明、何某、李某……”

何国凤说,“那段时间,我脑海里一直想着抓捕后的审讯工作,整晚睡不着觉。抓获李某家后,我非常紧张,心跳飞快!16年,几代兰州刑警的努力,要在今天揭开谜底了,决不能因为审讯失误导致案件前功尽弃。但是,当嫌疑人认罪伏法的时候,我心里的担子终于慢慢放下来一点。”

犯罪嫌疑人李某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交代了2004年伙同其他三人在兰州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李某家成功到案后,侦查员克服人员少、异地作战等困难,在当地警方的大力支持下,

11月14日16:00在云南抓获犯罪嫌疑人何某;

11月15日2:00在重庆永川区抓获犯罪嫌疑人何某;

11月17日6:00在重庆璧山区抓获犯罪嫌疑人李某;

至此,曾经轰动金城兰州的“2004.10.19洗头房特大杀人案”成功告破,所有嫌疑人全部归案。

(其余三名嫌疑人悉数落网)

揭秘,真相水落石出

时间回到16年前,2004年初,21岁的嫌疑人李某家和20岁的钟某明在新疆共同打工时相识,后来钟某明回到重庆家中,和本案的另外两名嫌疑人,同村村民何某、李某二人一起在江苏打工。

打工的日子非常辛苦,起早贪黑而且来钱非常慢,受不了苦累工作的三人既不愿吃苦,又想发大财,便动起了歪心思。

抢钱!钟某明便与曾经的“朋友”李某家联系,商量一起抢钱,几个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四个本该怀揣梦想的青年,心里埋下罪恶的种子,从天南海北来到兰州,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下后,开启了一段不归路。

2004年10月19日晚,四人踏进了早就物色好的作案地——洗头房,实施抢劫杀人,但在现场只翻到几十块钱和一部手机。

案发后,四个人带着深深的罪恶感,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分头逃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开始了一段长达16年的逃亡路。

十六年以来,犯罪嫌疑人李某家在工地上干活,只要进了工地就不敢从工地出来;犯罪嫌疑人李某感觉迟早自己会被抓住,一直没有结婚;犯罪嫌疑人钟某明作案后逃到云南,再没回过重庆老家;犯罪嫌疑人何某作案后心惊胆战,常年失眠,好几次走到派出所门口想自首,但一直抱有侥幸心里,最终没有勇气承担这一切……

案件破获,等待他们的将是冰冷的手铐和法律的严惩!

(受害人家属向专案组赠送锦旗)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一代代刑警人不畏艰难险阻的执着,一个个侦查员废寝忘食的攻坚克难,逃犯归案是对被害亡灵的最好告慰,也是对受害家属心灵创伤最有力的抚慰,更是社会公平正义和法律尊严的体现。积案不破、攻坚不停,是兰州公安打击犯罪的最大决心,也是对潜逃犯罪分子最有力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