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结束了一个旧时代,而卢梭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歌德

法国天才让-雅克·卢梭绝不是大众喜欢的正常人。

这个存在于历史课本中的浪漫主义潮流里的思想巨擘,却也是西方文化园圃中的最怪诞诡谲的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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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前困顿窘迫、四面楚歌,死后却声名远扬、被世人景仰。国家教学名师赵林教授在《浪漫之魂:让-雅克·卢梭》中给予他评价:

卢梭是崇高与卑劣、美德与邪恶之间的一条纽带,他一生都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流浪,从一个断点向另一个断点跳跃。他落脚于污秽的深渊,却始终仰望着头顶上那片澄碧纯净的蓝天。

赵林教授以一种散文式笔调再现了卢梭的激越狂放的情感世界和诡谲嶙峋的思想风格,深情书写卢梭多情、坎坷和辉煌的一生,对卢梭的坎坷人生、心路历程、理论矛盾、浪漫情怀等进行深入分析,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一颗纯真的浪漫之魂

1、梦魇般的人生,却开出了惊世的花

我要把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这个人就是我。——卢梭《忏悔录》第一部

看透《浪漫之魂:让-雅克·卢梭》,了解卢梭璀璨而坎坷的一生,首先需要捋清时间线。

1712年6月28日,卢梭出生于瑞士日内瓦的一个钟表匠家庭,母亲因分娩卢梭时难产早逝,哥哥离家出走,独得爸爸宠爱。

直到卢梭父亲因被诬告而离开日内瓦,卢梭不得不被送往包塞乡村,也为卢梭追求美好自然生活刻上印记。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段短暂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竟然是卢梭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与珍贵回忆。从此,开始了注定一生颠沛流离的艰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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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5年,13岁的卢梭先跟随马斯隆先生律师书记,随后转投零件镂刻匠杜康曼门下,正经本事没学着,反倒是学会了贪婪、隐瞒、撒谎、偷窃和各种卑劣的行径。

1728年,少年卢梭开始独自流浪,于安纳西遇见温柔善良的贵妇华伦夫人,这对他的一生命运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此后三年间,卢梭一直在意大利、瑞士、法国的一些城市之间辗转流浪。

1742年,30岁的卢梭决定离开舒适区,前往巴黎开启独立生活。他兴致勃勃地带着自己独创的简易记谱法,却不为大众所接受。

贫穷潦倒的卢梭不得不搬往僻静的圣康坦旅馆,顺利地与女仆人黛莱丝·勒·瓦瑟相遇,没想到,这一次遇见便是一生。

不得不提的是,无论身处何种境遇,卢梭一直坚持着读书与思考。

1749年,卢梭参与第戎商学院征文“科学与艺术的进步是否有助敦化风俗”一举成名,也拉开了卢梭那愤世嫉俗和猛烈无情的社会批判的序幕。

1753年,第戎商学院再次发布征文“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卢梭以一种先知式的目光扫视众人、呼唤真理。然而,他那惊世骇俗的思想与教会所宣扬的理论恰恰相反,甚至还受到了伏尔泰的讥讽,从此,两人反目成仇。

1756年,卢梭告别喧嚣的巴黎,隐居于蒙莫朗西森林,沉醉于大自然的宁静祥和,度过了一年多恬静悠闲的田园生活。

1758年,卢梭与狄德罗公开决裂,徘徊于贫穷、疾病与忧郁中。

1762年,卢梭分外珍视的《爱弥儿》在出版不到20天的时间里,就在巴黎正义宫大楼前被公开烧毁,卢梭也被通缉,从巴黎、日内瓦、伯尔尼、英国一路逃亡。

1768年,56岁的卢梭与瓦瑟在同居多年后终于结婚。

1778年5月,伏尔泰去世。1778年7月2日,卢梭去世。

这位毕生追求真理的“大写的人”,留下《社会契约论》《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爱弥儿》等思想巨著,生前被轻浮虚饰的法国精英斥为疯子,饱受诽谤与迫害,死后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荣耀,被誉为“18世纪法国大革命的思想先驱”“启蒙运动代表人物之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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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的一生”简易示意图

2、纯洁的爱情经历,别出心裁的努力与抗议

爱情也和其他一切情欲一样,只是在社会中才达到了时常给人带来灾难的那种狂热程度,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卢梭除了他的伟大思想闻名世界之外,还有他神奇的爱情经历,主要包括4段经历:

少年时代在包塞对德·菲尔松小姐疯狂地单相思,青年时代在安纳西与华伦夫人缠绵动人的热恋,中年时代与乌德托夫人柏拉图式的圣洁爱情,以及对黛莱丝·勒·瓦瑟终生不渝的依恋。

卢梭的爱情经历,有一个显著的特征:恋爱对象年纪比他大,恋情中既有性爱的色彩,也有对母性的爱抚的渴望

这一切都与卢梭早逝的母亲有关,由于从未见过温柔的母亲,又在父亲回忆中听过太多与母亲有关的往事,所以“母亲”一直活在他的想象之中。

在这种独特的怀念中,卢梭不断将母亲形象进行理想化渲染,无限向往着这种未曾领略过的母爱。尤其是在与华伦夫人暧昧时最为明显,卢梭会亲切地叫她“妈妈”,充满了母子之间的依恋与情人之间的缠绵。

相对而言,卢梭与瓦瑟的爱情则较为平淡,但不离不弃的陪伴与关怀显得更为真诚,这恰恰是浮躁的上流社会所缺乏的真诚尊重和心心相印的人间真情。这或许也是卢梭选择与瓦瑟最终结婚的重要因素。

这种无声的呐喊,是卢梭与这种普遍堕落状态相抗衡的一种不懈的努力,也是对上流社会普遍堕落的爱情生活的一种别出心裁的抗议

3、卢梭的浪漫主义,绽放于自然之美与情感之花

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卢梭《社会契约论》

崇尚质朴的自然和歌颂真挚的情感,这是卢梭美学思想的基调。卢梭的这种美学思想既是一种自然主义美学,更是一种浪漫主义美学。

起初在日内瓦生活的时候,卢梭产生对知识的热爱和崇高的向往;来到包塞的乡村生活之后,他就开始走入大自然的世界,表现出对大自然的感情和对自由的珍视。

而卢梭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在他的浪漫主义开山之作《新爱洛伊斯》中,便将迷人的自然风光书写其中,使得自然、情感、道德三者协调一致、相互激荡,在故事结尾达到了高潮,感动了18世纪末以来所有浪漫主义者的心灵。

一生颠沛流离、渴望爱追寻爱、反归自然、崇尚自我的卢梭,既是先贤又是斗士。

生前遭人唾弃,死后却受人膜拜。他有超越时代的思想,也有人性的弱点,这一切恰巧表现出他对自己灵魂的真诚。

人世间所有的屈辱卢梭都尝过了,他的肉体被碾压在污泥之中,精神却高高凌越于整个堕落的现实生活之上,于深渊之中仰望星空,成为普遍绝望世界之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