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奥尼亚位于小亚细亚的地中海边上,是希腊人的殖民地。大约公元前六世纪时,在它的首都米利都产生了最早的哲学学派——米利都学派。米利都学派的创始人泰勒斯被公认为西方哲学的第一人。黑格尔说:“从泰勒斯起,我们才真正开始了我们的哲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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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斯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商人家庭,是一个政治家。他知识渊博,精通数学和物理学知识。早年曾游学于巴比伦、埃及等,并将巴比伦的天文学、埃及的几何学知识带回希腊。传说,他曾准确地预测了公元前585年的一次日食,还曾运用几何定理来测量海上船只的距离,利用金字塔的影子测量它的高度。

泰勒斯没有留下任何作品,他的思想是通过古代作家的转述才为人所知的。亚里士多德在《形尔上学》里曾专门研究过早期的哲学家,但他似乎也并不知道泰勒斯的著作。

关于泰勒斯的哲学思想,我们知道的仅仅是一个命题,即:万物的本原是水。我们不禁要问,一个简单、孤立的命题,不是一个完成了的系统。我们有什么根据宣称它属于哲学思想的范畴呢?

我们分析这个命题,首先要了解本原的概念。什么是本原?亚里士多德这样解释说,“一切事物赖以存在者,它们所自出的最初根源,所灭入的最后归宿,乃是始终如一的本体,它只在它的各种变形中变化”。这个始终如一的本体就是元素、原则或本原,也有些哲学家称之为宇宙物质。

原来,在古希腊人的意识中,自然万物虽然千变万化,但单一的宇宙物质或本原才是整个变化过程的基础。在本原的观念下,没有任何一个事物发生或消灭,自然事物永远保持着同一性。一切是一,“一”是万物的本质,是最真实,唯一自在自为的存在物。

万物的本原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多个。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确定这个或这些本原是什么。泰勒斯告诉我们万物的本原是水。我们需要追问他为什么选择水作为万物的本原?亚里士多德这样推测,他可能是观察到一切种子都滋生于湿润,一切事物都营养于湿润,而水是一切湿润物的本原。所以,泰勒斯选择水作为万物的本原。泰勒斯认为万物产生于水,又复归于水,还认为地球是浮在水上的,地震是由于水的波动而产生大地的摇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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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希腊哲学家认为一切事物的本原是具有物质性的东西,所以他们首先要在经验里呈现的事物中去寻找它们。水、土、空气和火,都是构成事物的元素,水具有怎样特性可以使其与其它元素区别开来呢?本原的概念是理性的创造,它应当不具备任何固定的形式,而水则是一种具有单纯普遍性和一般流动性的东西。这样就可以将水规定为与土、空气、火对立,没有形式、单纯为一的本质。

在命题“万物本原是水”中,“水”所具有的普遍性和单一性不是感觉性的而是思辨性的,它不再是感觉中实在的物体,而是升格为一个概念。它被当作融合和包含一切实际事物在内的思想,即观念中的普遍本质。

所以,“万物本原是水”是一个哲学命题,它包含着万物统一性的假设,并企图对自然万物作一元论的解说。“万物本原是水”命题的进步意义在于,一切自然现象都可以通过自然事物本身获得解释,而无需假借神灵或其它超自然的力量。这样就冲破了传统的神话思维,以思辨理性的反思来认识和理解事物。

自然万物经历万变,科学和哲学却要追寻这万变之中的不变本原。追问自然万物的本原和根据,是因为古希腊人认为自然万物的秩序是合理的且是可知的。也就是认为万物的秩序可以被我们的理智理解。

举一个例子,磁石吸引铁屑是一组现象,一个事实。我们可以利用它制作指南针。但是,如果我们试图理解它,不断追问磁铁为什么能够吸引铁,就可以催生电磁学这门物理学科。

追问万物本原标志着古代希腊人开始摆脱神话思维的束缚,走上了系统的理性思维的道路。即使用观察、分析、推理的方式来看待万物的荣枯生灭。从此,以爱智慧为标志的理性哲学登上历史舞台,使人类的精神生活更有价值,更有光辉。

主要参考资料:

《哲学史讲演录》黑格尔

《西方哲学史》邓晓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