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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水门鼬。

上了8年学,高忠坤还是连名字都不会写。

但他突然“跳级”了。

从二年级摇身一变六年级。

没有人对此有异议,反而觉得很正常。

因为让他跳级的不是别人,而是校长庄桂淦。

“给他一个很好的结局。”

高忠坤智力语言有缺陷,生下来心脏瓣膜不满。

6岁又被父母遗弃。

医生甚至断言活不过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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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福建教育电视台

显然,他是一个不幸的孩子。但他又极其幸运。

因为他遇到了庄桂淦。

父母将他丢在学校,此后再无音信。不闻不问,就像没这个儿子一样。

庄桂淦与他非亲非故,却又比父母还亲。

他想吃啥给啥。

追着给他洗手。

图源:福建教育电视台

给他洗脸。

给他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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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穿袜。

给他剪指甲。

无微不至,又充满耐心。

一年365天,高忠坤都住在学校里,一住就是9年。

学校是他的家,庄桂淦成了他的亲人。

如今,高忠坤已经15岁了。

曾经他非常瘦小,走两步就摔跟头。

如今却健硕壮实,干净得体。从外表看与普通孩子无异。

令人意外的是,忠坤这样无人照顾的孩子不止一个。

他们无一例外,都得到庄桂淦悉心照顾。

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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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儿童、孤儿、单亲孩子、残障儿童,占了全校学生的一大半。

有的周末也住在学校。

因母亲在福州打工,家里没人。

有的和奶奶妹妹住在一起。

父亲在武夷山,母亲在福州。

有的一年到头住在学校,没有一个亲人来看一眼。

学校是他们唯一的港湾。

按理说,这些孩子极度缺爱,应该自卑、敏感、羞涩、胆小。

但他们性格开朗,面对镜头也毫不胆怯。

“我会洗一点衣服,会绑头发,会穿衣服。”

“我会系红领巾,会自己戴校徽。”

吃着饭,也不忘对摄像头做鬼脸。

课间休息,玩得更肆无忌惮。有的直接上手挡镜头。

每一个眼神都那么明亮。

每一个笑容都那么灿烂。

完全看不出这是一群缺爱的孩子。

这一切都得益于庄桂淦和妻子梁纯爱。

庄桂淦是福建政和西津小学的“保姆校长”,梁纯爱是孩子们的“梁奶奶”。

他们像保姆一样照顾学生。

每天从早上五点开始忙碌。

这边梁纯爱给学生做饭。

那边庄桂淦帮孩子穿衣叠被。

等孩子们收拾好了,他们又照顾学生吃饭。

必要时,还要喂饭。

吃完饭,孩子们在教室开始上课。

庄桂淦还要去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异常。

一直忙到九点多,他们才能坐下来吃早饭。

吃的是学生吃剩的饭菜。

早已凉透。

也不热一下,匆忙吃一点就继续工作。

中午两人还要值班。

下午校长要变身清洁工,打扫校园。

有的孩子尿裤子了,也不出声。

他们整理床铺才发现,这个孩子尿了,那个孩子拉了。

没有嫌弃,也没有责备。

拿起来就给孩子们洗了,还是手洗。

梁纯爱还说:“健康就好,管他尿床呢。”

忙完这些,又到了做晚饭时间。

又像打仗一样伺候孩子们吃饭。

一直忙到晚上11点,照顾孩子们睡下了,两人才能喘口气。

但睡觉前,他们还要巡夜检查一遍。给孩子们一一盖好被子。

由于孩子太多,两人的宿舍也变成了学生宿舍。

梁纯爱陪女生睡。

庄桂淦陪男生睡。

有的孩子晚上睡觉,会哭着找妈妈。

梁纯爱就躺到孩子身边,哄她入睡:“妈妈在,乖乖睡觉。”

但这一觉,并不完整。

凌晨两点,他们起床再次巡夜。

雷打不动,每天如此。

检查孩子有没有在不在被窝里。

经常有孩子,睡着睡着跑到别人的床上了。

他们要一个一个确认。

当然,这不是最累的。

最麻烦的,是孩子经常半夜感冒发烧。

庄桂淦说:“我最怕的就是孩子生病,真的会手忙脚乱。”

最近的诊所,也要走2公里山路才能到。

他们已记不清有多少次打着手电,或背、或牵、或抱,半夜带孩子去看病。

但学生们记得。

叶雨芳至今都清楚记得,三年级时生病的那个夜晚。

那是2010年4月的一天,屋外下着倾盆大雨。

凌晨2点,庄桂淦巡夜发现叶雨芳发着高烧。

踏着泥泞小路,庄桂淦和妻子把她背到了诊所。

到诊所时,他们浑身湿透。而叶雨芳没淋到一滴雨。

打完针开了药,赶回学校已是4点。

庄桂淦和妻子守在叶雨芳床边,一直陪到天亮。

那一夜,他们一夜未眠。

第二天,依旧继续当保姆、当清洁工、当维修工。

从起床睡觉到吃喝拉撒,什么都要操心。

从17岁的小伙儿,管到64岁的老头儿。

庄桂淦将一生奉献给了政和——一个没有生养他的地方。

为此,他放弃了出国与父母团聚,放弃了家族的生意。

庄桂淦生于福清,但其实是印尼华侨。

25岁,庄桂淦迎来人生的重要转折。

一封跨国书信,让他心潮澎湃。

信从印尼寄来。

写信人是父母。

内容是让他出国接手生意。

那是1982年,物质生活极度匮乏,能出国的人少之又少。

庄桂淦开心得不得了:“出国就像天堂一样。”

与父母团聚,也是梦寐以求多年的事。

开心没多久,他却陷入了纠结。

生产队长、乡亲、领导围在了家门口,求他留下来继续教书。

那是一个建在半山腰上的小学。

唯一的教室,破败不堪。墙不遮风瓦不挡雨。

吃水要去山洞,水要沉淀才能喝。

条件非常艰苦。

留不住老师,也留不住学生。

如果庄桂淦也走了,小学就办不下去了。

那些没条件转学的孩子,就真的没机会读书了。

看着那些留守儿童,他想起了自己。

从出生到成年,他只见过母亲2次,只从照片上看过父亲。

他在伯父家长大。

伯父家并不富有,但给了他足够的温暖,还给他机会念书。

最终让他可以靠教书谋生。

他意识到爱和教育,才能让留守儿童好好长大。

为了孩子们,庄桂淦选择留下。

桌椅破损严重,自己动手修。

屋漏墙裂,自己动手修补。

山路崎岖,发动村民一起拓宽。

没有水井,组织老师自己挖。

没有教学楼,就四处求人筹钱建。

正如西津小学教务主任陈茂芳所说,“一个外地人尚且为了我们的孩子到处求人捐钱,我们本地老师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学校硬件一点一点在变好,教学质量已排到全县前三名。

曾经岌岌可危的小学,如今非常抢手。

很多周边县市的孩子,也被送到了这里。

一位家长说:“庄校长人好,把孩子交到他手上我们放心。”

有的学生太贫困,甚至连生活费都交不起。

庄桂淦就用工资补贴。

没有因为金钱问题,拒绝过任何一个学生。

1998年毕业的李昭明,如今走出大山,在新加坡做生意。

如果不是庄桂淦夫妇的帮助,他在三年级就辍学了。

也就没机会看见更大的世界。

最有出息的学生是陈冲。

2005年毕业于西津小学,后来当了兵,上了大学。

毕业后,毅然回到基层当公务员。

他说:“庄老师的执着坚守和无私奉献,让我们更加懂得什么是责任。”

2017年,庄桂淦和梁纯爱已到退休年龄。

原本,女儿庄毓秀打算接他们到福清,安享晚年。

但一时候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

领导又一次找到家门口,想返聘他。

庄桂淦跟妻子说:“现在离开学校,我放心不下孩子们。”

梁纯爱也舍不得离开。

于是两人继续留了下来。

女儿对此一点不意外。

上学时,她难得放假回一次家,父母都没空陪陪她。

他们不是照顾学生,就是在修课桌修校舍。

庄毓秀也曾委屈:“小时候我还会吃醋,但是当了老师以后就很理解他。”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这就是庄桂淦和梁纯爱在做的事。

很多人劝他们生儿子:“就生个女儿,以后没有传宗接代。”

庄桂淦不以为然。

“我们做了三四十年,这些孩子出来都是我们的孩子。”

他们只生了一个女儿,却拥有很多儿女。

他们照顾了很多孙儿,亲外孙女却一天都没带过。

一直到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积蓄,也没有任何房产。

但他们说:“孩子们就是我们的全部财富!”

在生意和讲台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在安逸和责任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他们没有多博学,也没有多富有。

他们只是相濡以沫,用爱的坚守呵护孩子们成长,让学校变成了家。

正如那句歌词所唱:“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人生漫长苦涩,但他们给了不幸的孩子一个温暖的起点。

让他们相信人间值得。

庄桂淦固然无私、伟大。但我想说没有人间世的悲剧,很难有无私奉献和牺牲的英雄或模范。

庄桂淦生于一个特殊时期,因饥荒和贫困成了留守儿童。

如今不惜一切建寄宿学校、帮助贫困留守儿童,很可能是弥补童年的缺失。

但他的奉献和牺牲如此超乎寻常,一方面说明当年的悲剧极其悲惨,另一方面也说明当今社会还不够文明。

一个强大的国家,不应该让他继续牺牲和奉献。

希望有一天,像庄桂淦一样的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