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高考前，衡水中学高三学生张锡峰有关“土猪拱白菜”的言论似乎比高考还惹人关注。
在一次演讲中，张锡峰神情激动、咬牙切齿地为改变命运而大声疾呼，并一边自比“土猪”，一边为母校辩护，俨然要通过高考“杀”进大城市的名校，以此得到社会阶层的跃迁。
我不太相信参加电视节目的这篇演讲词是张同学个人原创，最可疑的地方是高呼“改命”（“土猪拱白菜”）和为衡中辩解。
网上有关衡水中学的视频中，有一段反映的是2009年4月高考倒计时50天冲刺誓师活动。
一位所谓“高考励志专家”要求一个衡中男生一边跪爬着从台下挪向讲台，一边思考自己遇到的苦难和屈辱，直至站到讲台上，宣誓、咆哮！
当时大礼堂里成百上千的衡中师生没有人上前制止，而是鼓掌叫好。台上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台下群情激愤、热血沸腾。
由此看，张同学2021年高考前的演讲比起2009年的传销式场面还是比较收敛的。不过，无论是哪一次，显然都不是学生个人自发所为。我为幕后炮制讲稿的辅导教师、推荐演讲人（“励志专家”和张同学）的校方负责人感到羞耻。
自污“土猪”、“被跪爬”与被扇耳光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要求学生屈服于同一价值观，像机器一样接受应试教育的灌输。
更恐怖的是，这一切的出发点不是励志，而是戾气。
我不如别人，我不发狠拿高分就更要低人一等，我得让那些有钱有势的城里人瞧瞧，我一定要超过你们……
无论怎样用“励志”遮掩，利用成功学为学生打鸡血、甚至洗脑已经成为教育的常态。
多年前，著名学者易中天教授曾公开反对“望子成龙”，而主张“望子成人”。学校教育所倡导是“成王败寇”的丛林法则，从某种程度上说，剥夺了学生人性中的真实、善良，也自然很难使他们健康、快乐。
张同学背后的操纵者鼓吹的“教育”便是狭隘的优胜劣汰，甚至以邻为壑、视他人为陷阱。这就是学生的独立意识和健全人格吗？
教育屈从于唯分数论，人格培养偏执而扭曲，难怪知名教育家杨东平质疑说，“如此培养出来的学生上了清华、北大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