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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狂野的梦中,你也需要最极致的想象力,才能构思出这样超现实 的剧情,而它却真切地发生在足球之中。2004-05赛季欧冠的“伊斯坦布尔奇迹”,上演了一场决赛中的决赛,一次逆转中的逆转。

队史第10次出战欧冠决赛、争夺第7冠的AC米兰,与第6次出战决赛、追逐第5冠的利物浦,会师于伊斯坦布尔。2002-03赛季欧冠夺魁的红黑军团坐拥强阵,是实力占优的一方,上半场的走势也印证了他们的强势:开场52秒,皮尔洛开出任意球,36岁333天的米兰队长马尔蒂尼就用一记凌空抽射,刷新了欧冠决赛史上最快进球、最年长进球者两项纪录。卡卡的奔袭和双前锋的攻门也始终是对利物浦的威胁,半场结束前,卡卡两送妙传,一次经由舍甫琴柯横传助攻,一次穿透性直传送到克雷斯波脚下,帮助阿根廷人梅开二度。半场3比0领先, 冠军已入米兰囊中?

被打倒,被撕碎,被征服,利物浦不仅大幅落后, 还在上半场被动换人,意外获得首发机会的科威尔受伤下场,被斯米切尔取代。而半场时贝尼特斯索性变阵,以后腰哈曼撤下受伤的右后卫芬南,改打三中卫体系, 哈曼保护后防,解放杰拉德到前腰位,成为改变战局的点睛之笔。小组赛阶段利物浦就曾走到悬崖边上,杰拉德末轮第86分钟用一记凌空远射攻破奥林匹亚科斯球门,为红军出线立功。又一次走到深渊边缘,杰拉德再度展现出澎湃战意和非凡领袖力,接应里瑟传中大力头槌破门后,他高声疾呼队友再接再厉,奇迹开始上演:斯米切尔远射直入球门死角;随后杰拉德冲入禁区被加图索拉倒,哈维·阿隆索主罚点球被扑出后补射入网。短短6分钟,利物浦就不可思议地追成了3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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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重击的米兰重新振作精神,制造多次机会,但射门都被卡拉格等人以身为盾挡在门外,熬到加时赛第117分钟,当2004年金球奖得主舍甫琴柯的近距离两连击被波兰门将杜德克连续神奇挡出,一切的运气似乎都被逆转。日后这次两连扑会在欧足联官方组织的评选中被评为冠军联赛史上最伟大时刻,而杜德克将它命名为“教皇之手”(致敬2005年4月去世的教皇若望·保禄二世)。

2002-03赛季决赛点球大战击败尤文图斯夺冠的AC米兰众将,在互射十二码时不复2年前的沉稳。杜德克经卡拉格提醒,模仿红军前辈格罗贝拉的“面条舞”,在门线上晃动双腿,这一迷惑性操作的成效,就是米兰一方塞尔吉尼奥射飞,皮尔洛、舍甫琴柯射门先后被扑,利物浦点球翻盘,一生一次的史诗逆转!

十二码点上,暗藏着天堂与地狱。下半场比赛中,哈维·阿隆索主罚点球被迪达扑出后补射入网,为利物浦扳平3比3,红军直上青云;点球大战第5轮,舍甫琴柯射出的皮球被杜德克封出,米兰坠入谷底

曾为利物浦三捧欧冠的名宿汉森,将这场奇迹推上了世界运动之巅,“这不仅是欧冠决赛历史上的最伟大逆转,不仅是我在足球领域见过的最伟大逆转,甚至是我在全世界所有运动项目中见过的最伟大逆转。”它可以归结于杰拉德的逆天改命,贝尼特斯的临阵妙手,也可以像安切洛蒂那样归结于命运之手的拨弄,“我认为没有人能解释这一切。”的确,无法解释,只能见证,一如马拉多纳的感叹,“这支英格兰球队证明了,奇迹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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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谣言

AC米兰遭遇史诗级大逆转之后,坊间一直有传言称,红黑军团众将士半场时候在更衣室里提前开香槟,开派对一般庆祝,结果激发利物浦球员的怒火,下半场遭遇“反噬”。但这显然只是一个编造出来的谣言而已,马尔蒂尼、卡卡、加图索、卡福等诸多米兰当事人都对此正面回应,进行过否认,迪达则透露过安切洛蒂的中场训话,是很平静地告诉大家“下半场要继续努力,因为还有45分钟”。

赛后米兰更衣室的氛围则不是秘密,皮尔洛后来在自传里形容过那种令人绝望的感受,“我们就像一群傻子那样坐在更衣室里……无法说话,无法移动。他们在精神层面上摧毁了我们。失眠,愤怒,抑郁,虚无,我们创造了一种有着多重症状的新疾病:伊斯坦布尔综合征。”

雅典复仇

利物浦的奇迹、AC米兰的噩梦2年后,两队2006-07赛季重逢于欧冠决赛。这一次在雅典的奥林匹克体育场,米兰完成复仇:因扎吉第45分钟将皮尔洛的任意球挡入网内,第82分钟接卡卡直传晃过雷纳推入空门,红黑军团没再浪费领先优势,尽管第89分钟被库伊特扳回一城,最终还是确保了2比1胜利。正如加图索所说:“2年前的失利,会伴随我一生,但现在,轮到我们庆祝了。”米兰用最好的方式完成了救赎,驱逐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