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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次大陆是世界古文明发祥地之一,其独特的地缘强有力地塑造着次大陆文明。世世代代的印度人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灿烂文化。

它也影响着世界,作为古代国际贸易的十字路口,阿拉伯海和孟加拉湾环绕着印度次大陆,见证着多元文明的交流和融合。早在公元1世纪,来自地中海和阿拉伯海的希腊商人已经学会利用季风的周期性,驶向印度。同时,印度文明也随着各种商品,驶向东亚、西亚、北非和欧洲。

近期,印度次大陆的代表国家印度因为疫情备受关注。这个国家的复杂面相,也有了更具象的呈现。它有古老、落后乃至蒙昧的一面,却也有充满活力的一面。种姓制度积重难返,各种古老习俗很容易与“陋习”划上等号,但与此同时,它的IT产业让许多年轻人找到了未来。

如果不了解印度次大陆的历史,就很难理解这片土地的现在。《印度次大陆:文明五千年》一书,是为密歇根大学本科生开设的“印度文明通史”课程的讲义。因为是讲义,所以没有枯燥的专业术语,而是以通俗文字讲述印度次大陆从古典时代到现代社会的历程,涵盖了政治、经济、社会、科学和艺术等方面。

书名:《印度次大陆:文明五千年》

作者:[美]托马斯·特劳特曼

译者:林玉菁 译 / 王岚、程彤 校译

出版社:当代世界出版社

出品方:天喜文化

出版时间:2021年4月

定价:68元

在这本书里,我们能够理清许多概念。比如古印度和印度就不是一个概念,古印度这个地理名称,是指以印度河平原为中心的一块古老文明区域,在地理上归属如今的巴基斯坦,也是印度文明的发祥地。

书中描述的印度文明发展历程,与宗教息息相关。从早期的吠陀时期开始,逐渐走向一神信仰。也正是因为宗教的发展,推动了文字、语法、天文学、数学、法典、神话、雕塑和舞蹈等的发展,构成了印度次大陆文明的基础。种姓制度作为印度社会结构的根基,同样与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这片次大陆上,无论印度、孟加拉还是巴基斯坦,诞生的都是民族国家。书中写道:

“南亚民族国家的肇建始于1947年的印巴分治和独立。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独立拉开了南亚国家去殖民化运动的序幕,他们驱逐欧洲帝国势力,将先前殖民地塑造成民族国家。英属印度分治后,民族国家模式变得十分普遍,在短短70年中成为全球性的政治模式。这段时期,帝国与王国失去了政治上的合法性,王权几乎消失,仅作为某些民族国家的门面,例如英国。”

他还写道:

“在南亚,民族国家成了典范,深刻影响区域内的政治势力;但每个国家在达成或坚持民族国家理念时都面临各种挑战……民族国家达成的并非共识,而是多数的统治,少数群体则要服从于多数意志。当少数群体认为自己的核心利益受损时,可能釆取强烈手段,或向多数群体施压迫使其让步。即便我们认为民族国家与人民主权是当今时代的主要政治形式,也必须承认少数群体是这种政治形式的结构性问题。这并不是说其他政治形式就有现成的解决少数群体需求的方法,只是说选举过程似乎加剧了少数群体的困境。这一情况会被特殊的情势淡化或强化,以南亚来说,主要是种姓和宗教。”

人们对种姓制度的判断,往往基于它作为等级制度,与现代国家的平等思维相悖。也正因此,许多人认为被种姓制度所左右的印度并非现代国家。不过在实际上,印度社会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种姓与现代国家制度的融合。

正如书中所写:

“公共领域中,基于种姓的歧视不再受到国家支持,被视为不合法。然而种姓依旧存在,只是不再像古代王国中那样是受国家支持的体系,而是釆取政治行动、通过投票追求自身利益的独立团体。印度独立初年,专家经常预言种姓将破坏民主制度,事实却刚好相反。由于种姓的多样性,掌权的多数群体通常由各种姓结盟形成,这就确保多数族群和少数族群的内部组成持续变动,因此并没有永久的多数群体”。

当然

“虽然种姓适应了民主政治,但社会、经济的不平等和歧视仍是严重问题,在可预见的未来并不会消失。”

有趣的是,在这片土地上,不同国家虽然同源,但历史观却因为民族国家的基因而各不相同。因为在民族国家时代,历史代替过往神话的角色,成为国家的宪章,因此民族国家致力于塑造关于过去的观点。

“在南亚,不同国家对印度文明的概念有截然不同的观点。印度共和国普遍认定,印度文明的历史即为共和国的历史。另一方面,对于突厥苏丹与莫卧儿帝国的统治,印度多数群体中间仍存在大分歧,有人将之视为伊斯兰教的印度化,有人则将之视为外国文明的入侵。这两种诠释方法转变为政治问题,与国大党和印度人民党的争斗结合在一起。巴基斯坦对历史的观点则截然不同。”

西方对印度次大陆的认知,也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历程。中世纪欧洲人眼中的印度极其神秘,充满异国情调,甚至被赋予奇幻想象。而印度作为欧洲奢侈品的最重要供应地和贸易源头,也成为财富的象征,并在大航海时代催化为殖民掠夺。

当然,我更感兴趣的是同样作为英国的殖民地,印度为何与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书中写道:

“英国的殖民统治,是印度与欧洲文明亲密接触的通道,统治的特性决定了印度受欧洲影响的方式”。

1857年起义后,英国人认为印度人反抗英国统治是由于过度欧化的改革,有必要采行更保守的政策,以平息印度人对宗教和生活方式受政府政策侵蚀的恐惧。当然,即使如此,印度仍然被深刻影响,比如政治制度上追寻英国,并最终寻求民族独立。只是民族自治本身又被种姓制度和传统观念所束缚,以极其复杂甚至混乱的方式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