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那年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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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别墅大厅内,朱有礼(为了保护人物隐私,此处用化名)正和两个到家来拜访的好友,围坐在一张精雕细琢的绿檀玉石茶盘前,边喝功夫茶,边聊天。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两位好友参观自家的后花园,在这里,他养了十几只非洲鸵鸟,四只孔雀,三只猴,两只熊,六条鳄鱼,以及八头藏獒

而他家的保姆,正拿着两桶上好的牛肉,准备喂藏獒。

看这个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动物园,可谁能想到,这只是朱有礼家一处私人别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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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喂藏獒的那两桶上好牛肉,价格至少要去到几千元,足够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连熊和猴这样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朱有礼都有能耐弄到家里来当宠物养。

别墅,玉石茶盘,珍稀动物,以及用来喂藏獒的上好牛肉,每一样听起来,都彰显着朱有礼显赫的社会地位。

然而,这不过只是他家底的冰山一角。

在他的卧室里,还放着一大皮箱现金,全是用封条缠好的一摞摞百元大钞,整整80多万

而这些钱,仅仅是供他家里的日常开销用

就连他家的保姆,都对这些让人心动的诱惑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不仅如此,朱有礼家里的豪车,也多得让他和妻子出门时,患上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要开哪一辆好。

三台奔驰,两台路虎,一辆宝马,两辆高档跑车,还有各种名牌豪车,加起来共有19辆,每辆价格都在百万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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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如此奢华富贵,朱有礼到底有什么来头呢?

朱有礼是典型的60后,今年56岁,纯属从苦日子里爬过来的那一代。

年轻时,他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而是经常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但有一股子野心的他,并不甘于就这样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于是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1988年,他因犯盗窃罪,被拘役6个月。

出狱后,他老老实实去谋生,换过很多工作,同时也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戴着大金链子,绣着纹身,吞云吐雾,吆五喝六的社会“大哥”,这使得整天跟在他们后面的朱有礼,也被染指了一身江湖味。

而这样的日子,天生傲气,不甘人后的朱有礼,也没有过多长。

2003年,他又因为犯强迫交易罪和妨害作证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零十个月。

刑满释放不久,年届四十的朱有礼,匆匆找了个人结婚,想着本本分分过日子。

有过“二进宫”经历的他,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于是和妻子在四川攀枝花市的一个农贸市场租了个摊位,卖起了猪肉

虽说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他人脉甚广,头脑也比较灵活,再加上精明能干,善于布局,以致于才过了两三年,他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腰包也越来越鼓。

2008年8月,朱有礼准备扩大生意规模,他再也不满足于在几个猪肉摊之间跑,便和妻子成立了野猪林肉联食品有限公司,正式进军屠宰业。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了好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有了一点小钱,攒了一些名气的他,不仅精通各个业务流程,熟悉各道操作关口,而且深谙行业潜规则,跟各大农贸市场,以及相关政府公职人员,都打得火热。

用身边人的话来说:“他这个人左右逢源,黑白通吃”

随着商业布局越来越大,朱有礼也一天比一天膨胀,他已经不屑于脚踏实地,安安分分做生意,而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掌控整个行业的经济命脉,把所有的生意和客户,都揽到自己的野猪林公司,一跃成为行业里的翘楚。

有了这个想法的他,利用多年的人脉和名气,以及那张能说会道忽悠人的嘴,开始了第一步行动。

2010年5月,他先是找到了攀枝花市各大农贸市场的负责人,跟他们谈合作,给对方一笔费用,和他们签署了一个厂场挂钩协议

在协议里,朱有礼定下规矩,这些农贸市场的猪肉经营户,只能售卖来自他野猪林公司的猪肉,并且在他公司内部,成立一个市场巡查队,每一个队员,都要求统一佩戴农贸市场的协管证。

有了这个协管证,就无异于给野猪林肉联公司,挂上了一个“农贸市场管理部门”的头衔。

而通过和市场签订的厂场协议,野猪林肉联公司,就可以成为各大猪肉经营户,以及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唯一指定的进货窗口。

不仅如此,精明的他深知,光是和各大农贸市场达成合作还不行,想要长久,就得给自己找一把长期而又可靠的保护伞。

于是他又打开了通往垄断的另外一扇门,那就是依靠请吃饭,喝酒,送厚礼,封红包,以及逢年过节送购物卡等多种贿赂行为,大肆拉拢当地商务局,农牧局,动监所以及检疫局等主管屠宰业的公职干部

这样一来,有政府部门的领导给自己开“绿色通道”,朱有礼就可以高枕无忧、明目张胆地垄断整个攀枝花市的猪业市场了。

果不其然,在这样天地合一的有利条件下,没几年功夫,朱有礼在攀枝花市各大主城区的猪业生意,开展得顺风顺水,业务迅速扩张,公司日益壮大,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入。

2012年,朱有礼成立了攀枝花市最大的A类屠宰场,他的野猪林公司,也当仁不让成了行业领头羊

而朱有礼本人,也因此被封了个“猪老大”的外号。提起他的名讳,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一说到“猪老大”,当地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这样,朱有礼从一个曾经的刑满释放人员,传奇逆袭成了在攀枝花声名赫赫,富甲一方的民生企业家,整天呼风唤雨,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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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跟着20多个精壮小伙,全是一路跟他摸爬滚打过来的心腹。他们当中,有的是朱有礼以前在狱中认识的,也有的是在生意场上混熟的,还有的是社会上招来的,个个五大三粗,绣着各种纹身。

这时候的野猪林公司,“大哥”坐镇,“小弟”成群,俨然一个欺行霸市的黑社会。

朱有礼的市场垄断,让他名声大噪,日进万金,不仅让屠宰场其他同行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就连在农贸市场摆摊位的猪肉经营户,也跟着一起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原来,这些经营户,花2000多元买回来一头生猪,送到野猪林屠宰场去宰杀,按理说来,他们应该得到一头完整的猪。可事实上,他们拿到手的猪肉,只是两个剩下来的边口,至于猪头,猪内脏和猪尾等,都被朱有礼的手下,明目张胆地克扣下来

虽说在野猪林公司杀猪,明面上不收取一分钱屠宰费,但克扣下的猪肉,那可都是钱呀。

再加上野猪林设立的进场费、挂钩费(用挂钩钩住杀好的猪)等一系列不合规的费用项目,细算下来,杀一头生猪的价格,要高达300多块。而市场上杀一头猪,普遍收取的代宰费,一般都不会超过100块。

这样一来,刨去各环节中间商的利润空间,经营户要想在猪肉摊上挣到钱,就只能抬高卖给消费者的价格,这无形之中又提高了他们成交的难度。

如果说朱有礼垄断市场,在行业内算是赤裸裸的违规,那克扣猪肉,巧立名目乱收费,就是明晃晃的抢劫了,自然会引起猪肉经营户的共愤。

迫于朱有礼的淫威和势力,他们大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可长期这样被朱有礼剥削,就注定赚不到什么利润,这些猪肉经营户只得一边赔着小心,不敢得罪朱有礼,一边想方设法偷偷跑到四川盐边县,把生猪运往其他屠宰场去宰杀

可一回两回还能蒙混过关,次数多了,就会被朱有礼察觉出异样。

2013年9月的一天下午,朱有礼通过手下,打听到有一个叫赵杰的市场经营户,正开着货车,运了七八头生猪,偷偷往盐边县一个屠宰场跑。

闻到风声的他,马上发动手下二十多号弟兄,对赵杰在各个路口进行围追堵截

果然,在刚好下高速入攀枝花城区的一个路口处,赵杰的货车被朱有礼的手下拦了下来。

大家掀开货车里的油布,往里边一瞅,全是刚刚杀好的新鲜猪肉。

领头的手下把赵杰拽下货车,恶狠狠地警告他:

而单枪匹马的赵杰,当然知道朱有礼的势力和厉害,为了保住市场的摊位,他不敢顶嘴,也不敢理论,更不敢报警。只能低着头,任由朱有礼领头的手下指着鼻子骂。

威胁和谩骂之后,这个领头的手下还不解气,指挥其他同行的人,把赵杰货车的四个轮胎都扎破。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胎被扎,赵杰本能地跑过去阻止,跟大家求饶说:

领头的人上前一把推开他,赵杰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朱有礼的手下扎完车胎后,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眼看着一车新鲜的猪肉,就要被耽搁在半路上,如果猪肉烂掉,别说是利润了,恐怕连成本都挣不回来,而明天还不知道如何去市场开张,更不确定眼下什么时候可以把车胎补好开回家。

想到这里,这个40多岁的中年硬汉,像个无助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十几分钟后,赵杰抹干眼泪,求助附近的车行,直到凌晨才把车修好弄回去。而他车上的新鲜猪肉,也因为没有及时放入冰柜,烂了好大一部分。

本以为车胎都被扎破了,接下来朱有礼的人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怎么样,但赵杰第二天来到他所在的瓜子坪市场开摊营业时,依然没能逃过一劫。

这天上午,朱有礼野猪林公司的“市场巡查队”,每人胸前佩戴着一张协管证,人五人六地来到瓜子坪市场,看是否有外来屠宰场的猪肉在售。

他们检查到赵杰摊位上的猪肉,不是野猪林屠宰的猪肉,便对他厉声提出了警告,让他下午不要再卖这一类猪肉。

可赵杰尽想着挽回前一天的损失,于是怀着侥幸的心理,下午又偷偷出摊售卖,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麻烦大了。

当天下午,朱有礼破天荒随巡查队来到了瓜子坪市场,搞突击检查,自然,赵杰的猪肉被查出来了。

朱有礼二话不说,吩咐他的市场巡查队,直接把赵杰摊位上的猪肉强行收走。

赵杰见状,拼死护住摊位上的猪肉,没想到被巡查队员们粗暴地推到了一边。

心急如焚,举足无措的赵杰,只好跑到朱有礼身边求情:

赵杰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

而一旁的朱有礼,双手抱在胸前,把戴着墨镜的脸不耐烦地撇向一边,对于赵杰的求饶,全然不予理睬。

这时候,市场里看热闹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时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见赵杰的摊收得差不多了,朱有礼拿起随身携带的高音喇叭,对着赵杰和市场里其他的猪肉经营户,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而其他首次被检查出来的经营户,也被朱有礼安排手下,故意聚集在他们的摊位前喝茶,甚至直接谩骂和威胁摊主,各种滋扰生事,总之,就是要让摊主无法经营。

被暴力没收猪肉的赵杰,只能吃了个哑巴亏,他知道,朱有礼在这个行业里的路子野,关系硬,自己根本不敢反抗,弄不好还会遭到报复。

他只能把家里那些没有卖完的猪肉,想办法面向街头巷尾各个小商贩和小超市低价批发,但即便他再怎么拼尽全力,猪肉也无法销完,因为大家都暗暗忌惮着朱有礼,这一次,赵杰几乎赔了两三万进去。

就这样,经历了朱有礼的一系列打压,威胁和恐吓之后,赵杰根本没法继续在攀枝花市的各大市场里经营下去。

他被逼带着妻儿,一家四口背井离乡,去到周边陌生的城市,另谋营生

而他那些被强行收走的猪肉,则被朱有礼拉到自家的野猪林公司冷冻库,据为己有。

其他的受害经营户,也不敢报警,在他们的认知里,恶名远扬的“猪老大”可得罪不起,若是报了警,即便今天扛过去了,明天还得继续挨他的刀子。

面对朱有礼的强迫交易,为了苟且偷生,养家糊口,这些猪肉经营户们只能选择隐忍,沉默,打掉牙和血往里吞

在朱有礼的霸凌下,除了市场的各大猪肉经营户苦不堪言,就连攀枝花市其他的大型屠宰场,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攀枝花市总共有4个A类屠宰场, 按照相关规定, A类屠宰场的猪肉,是可以面向全国流通的。

这就意味着,朱有礼的市场蛋糕,要被其他三个屠宰场分走一杯羹

而在这些竞争对手中,要数一个客流和业务量较大的天蓬屠宰场,对朱有礼野猪林公司的利益威胁最大。

58岁的老胡,就是这个屠宰场的老板,他自然成了朱有礼市场垄断路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对朱有礼来说,虽然有政府人员出面干预,帮他把各市场经营户这些主客流,都集中在自己的野猪林公司,但要想彻底扫清猪业竞争道路上的障碍,把其他A类屠宰场赶出攀枝花市主城区,无疑是重中之重。

朱有礼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把老胡的天蓬屠宰场,名正言顺地赶出攀枝花市主城区

几经思考,朱有礼想到了昔日里被他各种礼物和红包喂肥了的政府公职人员,是时候把他们派上用场了。

而那些主管屠宰业的公职人员,在利益的驱使下,也不惜顶风违纪,和朱有礼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他们利用职权,迅速下达了一个违规文件,那就是以“经营卫生不达标”为由,责令除野猪林公司以外的攀枝花市其他600多家屠宰场,统一接受整改。并且规定,他们的猪肉,不能出现在市内主城区,而只能在盐边县范围内销售。

这样一来,通过政府的行政干预手段,和野猪林竞争的其他三大A类屠宰场,尤其是已成为朱有礼心头大患的天蓬屠宰场,就可以被名正言顺地赶走了。

2015年一个夏天的清晨,朱有礼怀揣公职干部出台的这个违规文件,带着野猪林公司的二十多个手下,启动了好几辆汽车,浩浩荡荡,倾巢出动,直奔老胡的天蓬屠宰场,想通过行政干预手段,把它一锅端。

当他快马加鞭赶到时,发现一波来自攀枝花市主城区的猪肉经营户,正好聚集在老胡的天蓬屠宰场作业,他们一共屠宰了53头猪,大家刚把新鲜的猪肉装车完毕,准备拉走。

这一幕,被朱有礼撞了个正着。他眉头一皱,命令手下们马上散开,把天蓬屠宰场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之后,朱有礼站到一个高草垛上,对着众人自报家门:“我是猪老大。”

一部分正在里面杀猪的市场经营户,听说是“猪老大”来了,马上作鸟兽散,纷纷躲了起来。

朱有礼见状,立刻安排自己的手下,把每一个躲起来的经营户,一个一个从角落里揪出来,把他们都赶到一个坝子里。

确认所有人都到场后,他把领头的手下叫到身边,故意提高声音说:

领头的手下应了一声,迅速从怀里掏出文件,当众宣读起来。

宣读完后,朱有礼对着众人发号施令,强调各种规矩。

话里话外,明里暗里,就只有一个意思:要想在主城区内卖猪肉,野猪林是生猪屠宰的唯一场所

这个恃强凌弱的阵势,同日寇长驱直入老百姓家中,列队稍息后,开始对大家进行“训话”的画面,简直如出一辙。

虽然现场包括老胡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同意履行这个文件,但声名在外的“猪老大”这三个字,足以让所有市场经营户,屠户,以及其他屠宰场同行感到震慑和害怕,乃至是恐惧。

大家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没有谁愿意站出来反驳。

而面对朱有礼的豪横,作为天蓬屠宰场的老板,老胡也没有办法,他跟大家一样保持沉默,既不响应,也不反抗,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三个多小时。

最后,经营户们熬不住了,私下里跟老胡埋怨说:

“既然是野猪林公司把我们拦下来的,那就把猪全部卖给他好了,看谁会买这53头猪。”

老胡骑虎难下,只好把大家聚集到一块,跟他们达成协议,无奈地说:

可是,卖过猪肉的都知道,猪肉如果被冻过了,第二天的价格,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一。

为了给大家一个说法,那天,老胡一共赔付了经营户们106000元

在老胡看来,这亏他吃得不清不楚,甚是窝囊,这气也是受得不甘不愿,相当痛苦,可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让他既恨又怕的朱有礼,无权无势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那以后,无论是屠宰场还是经营户,再也没人敢让朱有礼不舒服,他如愿以偿把攀枝花主城区的猪肉生意,全都揽进了自己的口袋。

别看朱有礼通过软硬兼施,黑白通吃的手段,最终掌控了攀枝花市猪业市场的经济命脉,成为富得流油,一掷千金的民生企业家。

其实好多次,特别是每回暴力镇压经营户,或者打压屠宰场同行后,他都有些提心吊胆

一方面害怕事情搞大了,经营户和屠宰场老板们会报警或联名上诉,一方面又担心那些收他好处的公职干部,会随时下马。

一旦靠山没了,不仅他的垄断生意很难长久,甚至还会惹火烧身

侥幸的是,每一次被欺凌后,那些经营户们,都忌惮于他的权势和黑社会背景,不敢向政府求助,只能自认倒霉。毕竟都是些赚点辛苦钱的小老百姓,没人敢报警断自己的后路。

正是因为经营户们长期的忍气吞声,助长了朱有礼的嚣张气焰,本来一开始还小心拿捏着分寸,怕惹上祸端的他,到后来,干脆放开膀子大胆干,甚至变本加厉

朱有礼心想,他和这些经营户之间,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他们有怨言,但至少没报警,没维权,没反抗,这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违法,国家也没有出台针对于这一块的相关法律,这个领域,顶多算个灰产地带。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为老百姓能吃上放心猪肉做贡献,他也是凭个人实力,做到了今天的位置,称得上是优秀的民生企业家。

可有句话说得好,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影响太恶了,招来的公愤太深了,2018年9月,那些不堪长期遭受压迫的经营户,终于斗胆尝试着报了警,并且向攀枝花市的扫黑除恶领导小组,寄去了一封声泪俱下的匿名举报信,举报朱有礼的野猪林肉联有限公司强迫交易,并且市场垄断

市公安局对此非常重视,当即成立了核查专案小组,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对这条线索,秘密开展了核查。

他们从攀枝花市主城区各大农贸市场的猪肉摊位入手,走访了不下200个经营户。

这些经营户,最初还不敢透露一星半点,怕给自己惹麻烦,但后来随着核查组走访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知道政府部门已经介入了此事,这才放心地把自己受害的经过,一五一十讲出来。

通过两个月不间断的秘密核查,专案组成功搜集到了朱有礼团伙大量的涉黑涉恶证据,2018年11月13日凌晨,看时机已成熟,指挥员一声令下,专案组兵分多路,对当时正和他手下在麻将桌上酣战的朱有礼团伙共27人,展开了收网式抓捕。

被扣上手镣的朱有礼,还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那些一直庇护他的公职干部保出去,便对执行抓捕的民警态度蛮横,张口辱骂,满脸不屑

然而,他没想到,这一次,他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这场抓捕中,警察扣留的涉案资金,高达4.2个亿。而野猪林公司从2008年成立,到2018年十年期间,朱有礼一伙强迫交易所产生的营业额,达到了2.3个亿,资金流入达到33个亿。

而朱有礼在这期间累积的个人资产,早已达数亿

2020年9月30日,朱有礼因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强迫交易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有期徒刑2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其余26名组织成员,分别被判处13年至1年不等有期徒刑,并处相应财产刑。

另外,拔出萝卜带出泥,与朱有礼狼狈为奸的国家相关工作人员,因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被判处4年至2年不等有期徒刑。

现在,年近花甲的朱有礼,彻底褪下了昔日“猪老大”的光环,沦为“一夜回到解放前”,终日守着铁窗的阶下囚

如果说,朱有礼此前的人生逆袭是传奇的,那他现在跌落神坛,一定是必然的。

这一切,正如茨威格所说的:“上天馈赠给你的礼物,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可惜,他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