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歌曲唱起来让人斗志昂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峥嵘岁月。穿过时光的隧道,捡拾记忆的碎片,高考岁月的那一幕幕就像夜幕里的星星,越是擦拭越是鲜亮,让人久久驻足。

经历过高考的人,苦与累是不能摆脱的记忆。尽管现在我已经以怀着凭吊古战场的心情来看待当年的高考,但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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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生活是辛苦的,是单调的,是压抑的。每一个人就像被放进小榨中的油菜籽一样,被挤着压着,仿佛连喘气都带着说不出的沉重。而高三更是如此,你有做不完的题,有背不完的知识点。我们每一个人就像上满了劲的发条。为了和命运抗争,我们唯有与时间来赛跑。或许也正是如此吧,现在回想起来,高三才是人生中最难忘、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我从小喜欢体育运动。中长跑曾经在县运动会上长期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就是市运动会,我也不允许第一名旁落。高二下学期,因为物理成绩惨不忍睹,班主任就动员我报考体育院校。我在征求父亲的意见时,父亲并不反对,他说:“如果能考上,当个体育老师,也挺好。”

1990年,高三那年,我进了学校田径队。父亲说我训练辛苦,除了给我做可口的饭菜,还给我买了许多奶粉,让我训练完了喝。家乡是小县城,没有卖钉鞋的,父亲硬是坐了七八个小时的公共汽车跑到合肥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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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学校,是没有娱乐活动的,就连体育课、音乐课和美术课都被语数外主课老师占了。回到家亦是如此,连一台电视都没有。那时,五六点起床,躲到一个角落里,背英语单词,背语文,背生物。吃完早饭,早读,跑步。冬天的早晨很冷,我们却要越野跑,迎着刺骨的寒风,脸差不多都冻僵了。但是,那时只有一个愿望,把体育成绩提起来。

1991年7月,第一次参加高考,去的是池州,考的是文化课和体育专业课。文化课尽管超专科几十分,但离本科还有几分。而更让人沮丧的是,体育测试更是惨不忍睹。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名落孙山。我心情沮丧,把自己关在小斗室里痛哭流涕。而父亲却很淡然:“天无绝人之路。走路都有摔跤的时候,考试摔一跤有什么,爬起来啊,儿子!”看着父亲信赖的眼神,我狠狠地点点头。

为了换一个环境,我没有再回到一中复读,而是进了二中,因为二中是省重点,有四百米的跑道。那时,进二中复读很难,因为体育复读生的名额极少。他们不但看前一年的高考文化课和专业课成绩,还要在操场上实地测试。不过,幸运的是,我因为四个项目的测试总成绩第一而成了幸运儿。

学校因为教室不够用,我们被安排在东方红旅馆里上课。一个班126个人,教室里挤得连转身都困难,桌子和椅子之间连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要是遇到停电,我们就点起蜡烛挑灯夜战。现在想来,那么大的会议室,被蜡烛照得灯火通明,映着一张张红扑扑的脸,就是今天还觉得温暖。

尽管里面有几台电扇,但是夏天还是闷得人汗水淋漓。为了降温消暑,我们就从门口的压水井里打水泼在地面上。

尽管条件简陋,但是大家的学习热情高涨。上课的时候,课堂很安静,只有教师上课的声音。而自习课,大家更是只争朝夕,没有一点声音,除了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只有下了课,前后桌的同学才有时间聊上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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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名师。他们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骑车来给我们上课。教语文的徐老师,五十多岁,他每次都是步行三四里地来给我们上课,让人记忆犹新。

高四了,我已经没有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刻苦再刻苦。在老师们的悉心教导下,我的文化课提升明显,专业课也有了质的进步。

专业课四个考试项目中,铅球是我的弱项。父亲专门为我买了铅球和皮尺。从田里拉来几板车土,填在院子里,画了一个铅球场地。周末或者放假,我就在院子里练习,父亲就当起了我的陪练。

1992年,父亲陪我去贵池参加了文化课考试,又陪我到安庆参加了体育专业课考试。父亲冒着酷暑,在场外给我加油。每项成绩出来,他都迫不及待地到公开栏给我抄成绩,看名次排名。

看到我的专业在全省排前几名,父亲带着我在安庆玩了一天。8月12日,录取通知书到了,我被华中师范大学录取了。我高兴得跳起来,父亲则热泪盈眶。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是在华中师范大学体育系读书的第一位安徽省的学生。那年,华中师范大学第一次在安徽招生。

“我不能徜徉于过去的辉煌,我要珍惜大学的美好时光,要在平凡的生活中严格要求自己,我不能辜负父母亲的殷切期望,更不能辜负自己的理想———长大了从事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当一名深受学生喜爱的优秀教师。”这是我走进大学时立下的誓言。

今天,站在高考的日子里,回望过去的岁月。我才恍然发现,高中是人一生不能割舍的记忆,也是最美好的记忆,尽管我曾迷茫,但它教会了我感恩,教会了我勇敢,教会了我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