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济惟兖州”,这是我国最早的区域地理著作《禹贡》对古代兖州辖区的定义。“河”,指的是黄河;“济”,指的是发源于太行山的济水。后来,虽然黄河的走势因改道而略有变化,但二者之间的州名却保持了下来。可以肯定地说,作为中国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禹贡》定义的兖州之区域对帝国的统治是极其重要的。当然,同样因为它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也使得枭雄很难在此割据。不过,假如他有超强的军事指挥能力,也并非不可能,例如曹操,这个东汉末年最出类拔萃的兵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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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曹操进入兖州是在讨伐董卓失利以后,大约在191年7月份。开始,他担任的只是兖州治下的东郡太守。后来,因为农民军的不断侵袭以及兖州刺史刘岱阵亡,战绩彪炳的曹操遂被当地豪强推举为了新一任的兖州之主。据《后汉书》记载,兖州有大小城池70座,在董卓之乱爆发前有常住人口四百余万。得此宝地,即使暂时招募不到足够的士卒,战备物资也不会短缺。事实上,也正是凭借兖州的财力支撑,曹操才能在后来的作战中一举击溃青州黄巾军,有了收取青州黄巾军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万余口的历史记录。需要备注的是,在此过程中,其盟友袁绍起到的作用也是不能忽视的。简而言之,正是因为袁绍挡住了幽州公孙瓒的南下,才能使曹操在毫无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战争奇迹。实际上,袁绍帮曹操,也不止这一件事情,如193年袁术自南阳发兵北上攻击曹操,若不是袁绍写信通知他的另一个盟友荆州牧刘表派兵奔袭袁术的根据地,截断了袁术的粮草供应,曹操也不会如此轻松地取得匡亭大捷。当然,袁绍这么卖力地帮曹操也不是出于什么善心,完全是由于他自身的处境决定的,因为他需要曹操来掩护他的大后方,以使自己集中力量消灭幽州的公孙瓒。那么,假如公孙瓒被消灭,曹操和袁绍的联盟还能继续保持吗?不会,那时袁绍会让曹操做个选择题:归附,或者被消灭。这一点,曹操很明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增强实力。于是,在彻底清除了兖州的义军后,曹操旋即开始了对外扩张。其首选的目标,便是陶谦的徐州之地。

《三国志》记载,曹操讨伐陶谦打的旗号是为父报仇。其实,曹操的徐州之行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复仇之战,也是刚收编之青州黄巾军士卒的复仇之战。当初,他们闯入徐州求生存,是陶谦领兵将黄巾军狠狠地揍了一顿,迫使他们在徐州无立足之地,只能北上涌入青州和兖州,最后被曹操俘虏。因此,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残酷。《资治通鉴》说,当时徐州有很多从洛阳一带逃来的难民。曹操和陶谦交战的时候,这些人被乱兵戕害了数十万,以至于泗水都为之堵塞不流。在这个过程中,许多徐州的原住民为躲避曹兵的侵凌,纷纷离开徐州避难。年仅13岁的诸葛亮离开老家琅琊郡阳都县,就发生在这一时期。为何诸葛亮后来选择“兵少将稀”的刘备而不去归附最后可能统一中国的曹操,很可能就源于曹操这几年在徐州犯下的战争暴行。实际上,不满曹操屠戮徐州的,并不只有年幼的诸葛亮,两年前拥立曹操就任兖州牧的地方豪强陈宫也很不乐意。当初,他极力推举曹操,主要是觉得曹操能保护兖州一方平安以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没成想,曹操担任兖州牧以后,因为连年对外征战,兖州百姓的负担反而加重了。失望之余,陈宫遂联络同样不满曹操—袁绍同盟的陈留太守张邈发动了兵变。同时,为了抗衡曹操的武力反击,陈宫还请来了刚从袁绍那里逃来的吕布。既然上了袁绍的黑名单,陈宫相信吕布一定会和他们同舟共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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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之战

史料记载,吕布进入兖州的消息刚一传开,兖州八郡便有77个县抛弃了曹操。唯一坚守不降的,只剩下了济阴郡的甄城以及东郡的范、东阿两城。这三个城池,有黄河、瓠子河与巨野泽包围而成的沼泽之险,一度使吕布的并州铁骑没了用武之地。很快,随着军粮渐渐耗尽,再加上曹操正率军赶回,怕被前后夹击的吕布遂带兵返回了濮阳。曹操呢?他回到甄城后,担心吕布用兖州的钱粮和兵源趁机做大,乃不顾疲劳,未做过多休整便奔向了濮阳。于是,双方在濮阳城下旋即展开了一场长达百余日的激战。这期间,百姓的农事被战乱耽搁,再加上大旱和蝗灾的干扰,以至于到了九月份,濮阳附近的粮价竟然涨到了五十万钱的天价。为了活命,许多百姓只能逃离祖地。于是,当吕布驱逐了曹操,其实力也因战损以及无法征集和兵源而衰弱了不少。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吕布掌握着兖州大部分县的人口,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动员,募集数量可观的部队并非难事。不能给吕布时间休整!于是,曹操刚回到甄城,就向袁绍派去了求援使者。或许袁绍从曹操这一段的南征北伐中看出了他是个不甘人下的枭雄人物,遂想借机将其控制。因此,袁绍便给曹操开出了一个条件:将家眷送到邺城做人质。不过,从后来的历史记载来看,曹操并没有答应。然而,由于唇齿相依以及对公孙瓒决战的需要,袁绍最后还是援助了曹操。

每斛

粮秣

大约在194年年底,因濮阳一带实在无法筹集到粮草,吕布乃舍弃濮阳东走就食。拥有兖州大部分的人口和土地,竟然克制不了仅剩三城的曹操。那些本要倒向吕布的兖州豪强见此情形,又听说袁绍发兵助战,纷纷保持起了中立,以至于吕布在东撤的时候,狼狈到没了补给之地。不仅如此,在一个叫乘氏的地方,他还遇到了当地豪强李进的武装对抗。吕布大军人困马乏,抵挡不住,只能败逃。这也是正史记载中,唯一正面击败过吕布的人。然而,关于李进后来的结局,史料却没了记载,反而是他的族人李整和李典榜上有名,成了史家重点着墨的武将。据载,当曹操再次整军攻打吕布的时候,李整和李典也参加了战斗。这场战斗,即是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的最后一战:巨野之战。吕布军长时间得不到充足的物资补给,饶是有并州铁骑这样强悍的部队也无济于事。战不多时,其手下大将薛兰、李封便被曹军阵斩。那么,此战之后,吕布又是如何反击的呢?对此,《三国志》在《吕布传》中记载了五个字,“布东奔刘备”,就是吕布放弃了抵抗,投奔了新上任的徐州牧刘备。和他一起逃走的,还有兖州兵变的发起人陈宫。至于陈留太守张邈,则在吕布败走后被曹操赶出了兖州,最终死在了部下之手。

参考资料:《三国志》《资治通鉴》《后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