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年前,河北磁县某村的农田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位辛勤劳作的农民在锄田时,挖到了一块不怎么像石头的大“石头”。当时,田里干活的人很多,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好奇,纷纷赶了过来一看究竟。也就在村民们研究石头的时候,一个眼尖的村民发现他们挖出的只是石头的一部分。于是,他们又七手八脚地挖了起来。结果,那块“石头”越挖越大,渐渐地现出了一个圆弧形状的盖子。经过仔细辨认,一位有经验的村民当即确定地告诉周围人:这是一座墓葬的墓顶。而且,通过墓顶的面积推断,这个古墓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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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猜得不错,这个墓葬确实不是普通人家的墓葬。这一点,从出土的文物即可看出。据载,考古工作人员从这个墓里挖掘出了大量的兵马俑。当时,它们的排列顺序是这样的:第一队,是凤帽击鼓俑;第二队,是负剑扬铁索两裆俑;第三队,是凤帽仪仗俑;第四队,是短凤帽仪仗俑;第五队,是札巾翻领侍从武士俑;第八队,是小冠剑囊武士俑;第九队,是两裆武士俑;第十队,是兵士俑。其后,还有数量不等的骑士俑、执簸箕俑、女侍俑、奴仆俑、文吏俑、鼓乐俑、舞蹈俑等。根据经验判断,这些兵马俑很像出嫁的仪仗队。此外,在这座古墓中,考古人员还发现了超过150平方米的精美壁画以及两枚堪称国宝级文物的拜占庭帝国金币。如此庞大豪华的陪葬,这个墓葬的主人究竟是谁?对此,考古人员通过整理墓主人的墓志铭找到了答案:该墓的主人,是东魏丞相高欢的第九子,即后来北齐帝国第四任皇帝高湛的妻子茹茹公主闾氏之墓。后来,通过进一步比对史料,考古学家又确定了茹茹公主的身份,即柔然可汗阿那穰的孙女。柔然帝国雄踞漠北,其势力之强,西域诸国乃至波斯帝国都畏惧三分,它为何要主动和东魏结亲呢?这,就要述及阿那穰和其邻居高车以及高车的继承者突厥的恩怨纠纷了。

史料记载,高车在汉代的名字是丁零,到了南北朝时期,始有高车之称。至于高车之名的来源,《新唐书》说是因为他们喜欢乘坐高大车轮的马车之缘故。公元五世纪初期,柔然帝国兴起。生活在漠北的高车人受其侵袭,被迫放弃鄂尔混、土拉河流域一带的牧地而迁徙到土拉河以北和贝加尔河以南的地方。因为此时柔然人的主要对手是悦般人,所以高车主动让出地盘并表示归顺后,柔然人也就放过了高车。然而,令柔然人没想到的是,高车对柔然人数十年的侵凌怀恨在心,一直都在积蓄力量伺机报复。大约在公元五世纪九十年代,因为北魏的屡次北伐,柔然在外部打击下发生流血政变。高车人瞅准时机,适时对柔然发动战争,竟然将不可一世的柔然人打得溃退千里。497年,高车的势力经过进一步发展,又渗透到了塔里木盆地。眼见柔然汗国的疆域被高车不断压缩,柔然可汗再也坐不住了,遂派人和西方的老盟友厌哒取得联系,准备从东西两面夹击高车。大约在500年前后,厌哒派来了援军。史料记载,厌哒人以极其凌厉的兵锋,刚一越过帕米尔高原,便疾风骤雨般扑向了塔里木盆地。高车人猝不及防,从龟兹一路败退到焉耆。后来,眼见情况越发不妙,高车人干脆投降了厌哒,成为了厌哒的属国。高车既破,柔然自然也能分一杯羹。于是乎,阿尔泰山至唐努乌梁海之间的土地又重新回到了柔然的怀抱。然而,令柔然人想不到的是,厌哒人虽然帮助柔然击破高车,却不愿看到柔然人再度强大。所以,他们又明里暗里资助高车对抗柔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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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年,再度崛起的高车击败柔然人,使柔然人分裂为了南北两部。这种情况,颇为类似汉时的南北匈奴。实际上,南部的柔然人逃出蒙古高原后,也的确效仿了550年前呼韩邪单于。史料记载,为了重新振兴柔然,南部柔然的可汗阿那穰竟然投靠了柔然的头号死敌北魏。此时的北魏政治腐败、贪污横行,因此,手握重金的阿那穰很顺利地得到了北魏的军事援助。两年时间不到,阿那穰的部下便激增到了三十万众。此外,其拥有的牲畜也达到了数十万头。也就在524年北魏爆发六镇起义的同时,重返草原的阿那穰击破高车,重新夺回了蒙古高原的控制权。那么,败退西方的高车人是否就此罢手了呢?没有,即使高车人因柔然人的屡次打击而爆发夺权政变乃至分崩离析,但高车遗部仍对柔然人拒不臣服,继续和柔然人开战的呼声依旧很高。此时,草原上又一新兴势力突厥逐渐兴起,加上柔然和西魏已经交恶。为了避免像之前那样四面受敌,柔然人只能寻找盟友来分担压力。而东魏的高欢,也需要柔然人牵制西魏。于是,双方一拍即合,遂达成了茹茹公主和高欢第九子高湛的政治婚姻。然而,令阿那穰和高欢两人都没想到的是,5岁的茹茹公主嫁到北魏还不到8年便病逝了。高欢唯恐阿那穰怪罪,不但将葬礼办得极其隆重,还为茹茹公主修建了豪华的墓室,并将她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都陪葬到了陵墓里。于是,便有了43年前的那一幕。

参考资料:《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