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1年,是汉灵帝光和四年。这一年,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但在历史上却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年份。因为在这一年,东汉最后一任皇帝汉献帝刘协降临到了人世。作为帝国未来的掌舵人,刘协的一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然而,历史却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史料记载,自汉献帝刘协九岁继位,再到四十四岁时被废为山阳公,此间三十五年,汉献帝一直都被曹操和曹丕父子玩作傀儡。220年曹丕篡汉,献帝又在其居所山阳县的浊鹿城中度过了十四年的下野生活,于234年3月春兰时节走完了他54年的人生路。彼时,蜀汉丞相诸葛亮正率军行进在斜谷,刚开始他的第五次北伐。对汉献帝之死,史料并没有详细记录诸葛亮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举止。但可以推测,诸葛亮听到这则消息后,心里必然是极不舒服的。毕竟献帝的故去,代表了一个时代。加之北伐战事不顺,这位精神上承受太多的帝国当家人终于病倒了。234年8月,就在汉献帝下葬的同月,操劳过度的诸葛亮带着未酬的壮志病逝于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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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诸葛亮在去世前,提前安排好了两件事:一是向蜀后主刘禅推荐了两位能接替诸葛亮治国的人才,即蒋琬和费祎;二是安排好了撤军事宜,即参军杨仪代行职权,司马费祎和护军姜维从旁辅佐,一起率主力撤退。至于先锋大将魏延,则率部负责断后。谁知道,当长史杨仪派费祎去魏延军中宣布撤退命令时,魏延竟然当场表示了拒绝。魏延为何会拒绝执行诸葛亮的遗命?第一个原因是魏延过于相信自己,以为自己有能力继续率军完成诸葛亮的北伐遗愿;第二个原因,是魏延不愿给政敌杨仪断后。一个是诸葛亮北伐大军中的后勤总调度官,一个是诸葛亮最为倚重的大将,这两个人到底为何交恶?说起来,这还要怪魏延的脾气太坏。

我们知道,魏延这个人能谋善战,很会带兵打仗,是蜀军中屈指可数的统帅之才。这一点,在刘备惨败夷陵以及诸葛亮讨伐南中叛乱时,魏延力保汉中七年无事就可看出。在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等人未病逝前,魏延在蜀汉军中的影响力是极其有限的。但是,当这些老将逐渐凋零以及魏延的战功不断累积,他在蜀汉军中的影响力旋即增大了起来。到了诸葛亮北伐时,魏延已经成为了蜀军中的灵魂人物。地位拔高,魏延的坏毛病随之多了起来,比如蔑视同僚、骄狂自大等。鉴于魏延在蜀军中的崇高地位,同僚们多不愿得罪魏延,每当和魏延起了争执,多数人都尽量让着魏延、不和他计较。唯独杨仪书生意气,总是不买魏延的账。一来二去,两人矛盾越积越深,以至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才使杨仪听闻魏延公然抗命时,连最起码的说服工作都未做,便径直执行起了诸葛亮的第二套预备方案:若魏延抗命,大军便抛弃魏延自行撤退。谁知道,魏延这个沙场老将棋高一着,他早已派人探听到了杨仪撤兵的消息。然后,他又连夜急行抢占褒谷口,阻断了蜀汉大军的归途。眼看一场火拼即将发生,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刘备于219年汉中之战收降的魏将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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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王平是蜀汉精锐部队无当飞军的统领。因为战功彪炳,所以魏延军中的战士多认识王平。王平即利用这种知名度,喝斥住了蠢蠢欲动的魏延部将。紧接着,王平又告诉魏延此举形同反叛。魏延士卒多是蜀汉老兵,其家属都在蜀中,他们怎肯拿家属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乎,还没等魏延回过神来,其部下便纷纷弃之而去。魏延见势不妙,旋即勒马向南逃往汉中。杨仪哪肯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就在魏延勒马飞奔的同时,杨仪立即派遣猛将马岱追赶而去。没过多久,魏延与其子皆被马岱斩首。史料记载,当马岱提着魏延的首级献给杨仪时,杨仪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恨,不顾在场勋臣宿将睽睽目光,竟然一边用脚狂踩着魏延的头颅,一边大骂魏延,“庸奴!复能作恶否?”

一位指挥数万大军的代统帅,心胸如此狭隘阴毒,真是枉费了诸葛亮数年的栽培和调教。或许是杨仪对待魏延遗体的行为被人告知给了蜀主刘禅,反正当杨仪返回成都后并没有受到重用。其职务,始终都是个即无所统领又无军权的中军师。后来,眼见昔日的部下蒋琬后来者居上,继任诸葛亮统领蜀汉军政全权,杨仪更加气愤,竟然发起了长篇牢骚。总而言之,就是杨仪后悔诸葛亮死时,没有率兵投魏,平白失去了一场大富贵。刘禅本就对杨仪印象不好,听了这番牢骚,更是不愿再见杨仪。于是,在235年,刘禅遂将杨仪废为庶民,将其发配到了汉嘉郡。谁知道,杨仪被发配后还是不老实。他刚到流放地,便给朝廷上了一道奏书。在这封洋洋洒洒几千言的奏书里,写满了杨仪对蜀汉政府的谩骂、愤怒和抱怨。这一下,一向随和宽厚的刘禅彻底失去了耐心。不久,中央一纸诏令,乃将杨仪下了大狱。史料记载,杨仪被投入监狱后,仍旧不思悔改。后来,竟然以自杀来抗拒朝廷。好在刘禅和蒋琬终究是宽厚长者,他们并没有把杨仪犯下的罪名转嫁给他的家里人。不仅如此,蜀汉朝廷还在随后赦免了杨仪的妻子儿女,将其迁回了成都故居。

参考资料:《三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