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作为一世豪杰,一位英雄,一位梗概多气、磊落轩昂的山东勇士,词人于他是“屈就”了,然而他在两宋词人榜上独占鳌头,被人与苏轼、姜白石、周清真联称之为“宋词四大家”。但是如果辛弃疾自己听到这个说法,估计会非常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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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20岁时从金国的沦陷区独自一人来到了南宋,从此在南宋做了20多年的官。后来因为屡遭言官贬谪,干脆自己辞退了职位,学起了陶渊明当起了田野翁。但是与要亲自耕田种地的陶渊明不同,辛弃疾的田野生活可谓是豪华奢侈,不仅有良田千亩更有豪宅美人。

首先,从辛弃疾的家庭情况来分析:据《辛稼轩年谱》,稼轩除原配夫人外,至少还有整、钱、田、香、卿、飞卿等六位侍妾。除此之外,还有9个儿子与2个女儿。这样的一个大家庭,再加上家中的仆从差役,日常消费自然相当巨大。但与因为贫穷而而死女儿的苏轼不一样,稼轩似乎很少为经济犯愁,而且出手格外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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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的孙子,同时也是辛弃疾的好友岳珂对辛弃疾的奢华有一番详细的描写:辛弃疾偶然在路上结交了一名朋友刘过,两人本是萍水相逢。但辛弃疾将刘过接到家中,日日摆宴款待他一个多月。刘过临走时辛弃疾还送了他一千缗钱。

1缗即一贯,一贯等于1000文。宋代的一文钱大约等于现在的0.1元,所以一千缗大约就是10万元!一个新结交的朋友都能赠出10万元,辛弃疾说是“散财童子”是不为过的。

辛稼轩还曾说过“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那么稼轩究竟有没有求田问舍呢?他的田产究竟有多少呢?淳熙八年前,辛弃疾在江西上饶建造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庄园,并将其命名为“稼轩”,所以后世也有称辛弃疾为稼轩,这个名号也是因此而来。

作为辛弃疾日后十几年的安身立命之所,这所庄园也可谓是奢华至极。洪迈的《稼轩记》云:

济南辛候幼安……一旦独得之,既筑室百楹,财占地十四。乃荒左偏以立圃,稻田泱泱,居然衍十弓。意他日释位得归,必躬耕于是,故凭高作轩下临之,是为稼轩。田边立亭曰植杖,若将真秉耒耨之为者。东罔西阜,北墅南麓,以青径款竹靡,锦路行海棠。集山有楼,婆娑有堂,信步有亭,涤砚有渚。(《洪文敏公集》卷六)

文章中提到的建筑有 “集山楼”、“婆娑堂”、“植杖亭”、“信步亭”、“涤砚渚”等,可见这座庄园不会太小。甚至就连身居京城的朱熹,见了这庄园都要大惊失色。

后来朱熹把他在庄园中的见闻告诉陈亮,陈亮则写信给辛稼轩,劝他低调一些,免得日后引火上身:

始闻作室甚宏丽,传到《上梁文》 ,可想而知。见元晦说,潜入去看,以为耳目所未曾睹。此老必不妄言。

朱熹可不是一般的乡下读书人,他身为帝师,是见过世面的。毕竟皇宫他都进去过。一般的豪华庄园是不会令他太吃惊的。可就是这样的朱熹,见了辛弃疾的豪宅却不敢走进去。可见辛弃疾的庄园不是一般的宏丽。

除了这座稼轩,辛弃疾还有一座庄园,据说豪华程度与稼轩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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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赋闲了十几年,家中还有良田百亩,两座豪华奢侈的庄园以及不少妻妾子女。这显然是笔巨大的开销。

而且这个大家庭几十年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经济条件十分富裕。这些财富究竟从哪里来?辛弃疾为官不到20年,究竟是如何得到如此多的财富的?

古代文人继承家产风流一生的例子其实很多,比如诗仙李白,因为生于巨贾之家,所以即使终身未仕也可以过得逍遥快活。

辛弃疾祖辈是在金朝做官,其祖辈和父辈都是金国有名的官员。生于官宦之家的辛弃疾有一笔丰厚的财产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辛弃疾26岁时从金国逃到了南宋,当时的辛弃疾是金朝的一民逃犯。即使真的在沦陷区有大笔财产,也来不及带出来。而且辛弃疾的岳父范邦彦只是一名穷县令,不像卓王孙嫁女儿可以分童仆百人、钱百万。所以指望从岳丈家得到大笔财产也是不现实的。

拿同是宋代为官的苏轼来说吧,苏轼曾经担担任过好几次州府长官,虽然遭遇编者,但是家产并没有被剥夺。即便如此,日后苏轼仍是生活得非常困难。

苏轼做官的时间比辛弃疾长,官位也比辛弃疾高很多。但即便如此苏轼的生活也远没有辛弃疾过得舒服。后来北归路过阳暮想要买房居住,但是口袋中只有500贯钱。而辛弃疾只是给朋友送行就可以拿出1000贯钱。这样的阔绰恐怕是苏轼想都不敢想的。

既非家产继承也非俸禄积攒,辛弃疾究竟何以得到如此巨大的财富?用寻常的方法来解释显然是解释不通的,那么必然是有一部分我们不为人知的灰色收入的。这份收入从何而来,这就是我们不知道的了。其实要尝试解释未曾不可,但答案显然是我们不愿意接受的。

对于辛弃疾那不可思议的奢靡生活,不仅是现人感到奇怪,就连时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而古人们则非常确切地认为——辛弃疾的巨大财富就是从贪污受贿中得到的。

辛弃疾一生被贬了5次,几乎每次被贬的原因都和贪污受贿有关。

孝宗淳熙八年(1181)辛弃疾被任为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御史王蔺免职,罪名则是“奸贪凶暴,帅湖南日,虐害田里”;“肆厥贪求,指公财为囊橐;敢于诛艾,视赤子犹草菅”。

翻译过来就是:贪污公款,滥杀无辜,苛捐杂税,迫害百姓,严刑酷法。

御史王蔺不是唯一一个弹劾辛弃疾的人,也不是唯一一个认为辛弃疾贪污的人。光宗绍熙五年秋天,辛弃疾被谏官黄艾弹劾他“残酷贪饕,奸赃狼籍”。次年冬天,御史指责他“酷虐裒敛,掩帑藏为私家之物,席卷福州,为之一空”。宁宗开禧元年(1205),辛弃疾复起知隆兴府,“以臣僚言弃疾好色贪财,淫刑聚敛”,又被免官。

辛稼轩的“稼轩庄园”究竟有多大?辛稼轩究竟有没有贪污行为?这都是严肃的学术问题,需要深入地探讨。辛弃疾是个复杂的人。一方面他有读书人的清高,反复表白自己对功名富贵弃之如旧鞋子。另一方面,他对富贵的生活似乎兴趣很浓,“向人间,长富贵,地仙行”。哪方面是他真实的想法呢,或许两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