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2日凌晨3点15分,德国空军率先点燃了战火,90架德国空军分做十队轰炸了苏联位于边境筑垒地域的十个主要空军基地,这代表了苏德战争的爆发。此后,德军投入了更多的轰炸机和火炮对探明的苏军重要目标进行炮击,德军的地面入侵部队也在渗透分队的引导下大规模入侵,整个苏军几乎都因骤然开战陷入了手足无措之中,许多苏军部队在开拔至前线时就被德军消灭了。

也是在这样的混乱之中,隶属于基辅特别军区的第9机械化军开始了集结,其军长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少将必须在无法和上级联络的情况下,自行判断局势并做出自己的决断,方能带领自己的机械化军在战火中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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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打开的作战文件

1941年6月22日凌晨4点,在家中睡觉的罗科索夫斯基被值班参谋叫醒了,说是第5集团军司令部来了一份电报。睡眼惺忪的罗科索夫斯基打开了电报,电报内容瞬间就让他清醒过来了,因为这份简短的电报要求他打开第9机械化军那份绝密作战文件。

这份作战文件实际上是苏联总参谋部预先制订的,在战争状态下的一份战争预案,而第9机械化军的那一份则是有关于该部队的作战任务。虽然是和平时期的战争预案,可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若是要求打开这份文件的话,那么战争恐怕已经爆发。

想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立刻赶往了司令部,一面让人向上级确认电报的可靠性,一面让人通知第9机械化军的高级军官来司令部开会。会议参谋长马斯洛夫指出这份电报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它不是第5集团军的集团军司令签发,而是作战处副处长签发的,如果这份文件有问题的话,那么打开文件就会有很大的风险。毕竟没有国防人民委员会的命令,擅自打开这份作战文件,那么在场的人恐怕都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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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索夫斯基当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个风险对于他额外严重,这是因为他在1937年因为被诬陷与日本、波兰情报机关有染,泄露苏联机密而去卢比扬卡大楼“做客”,而且是“包吃包住”的那种,俗称吃牢饭,期间还两次被拉去“观摩”枪决罪犯,顺便还被人打掉了几颗牙齿。因此,如果战争没有爆发,或是这份命令有问题,那罗科索夫斯基打开作战文件的举动无异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搞不好还得去卢比扬卡大楼“包吃包住”,运气不好那估计就被拖出去枪毙了。

可是现在情况万分危急,罗科索夫斯基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有严重事态发生了,何况现在又根本联系不上莫斯科方面,基辅方面的通讯也中断了,第5集团军位于卢茨克的司令部也一样没动静,那么罗科索夫斯基只能自己做出决断。

在表示“自己用脑袋冒过险”之后,罗科索夫斯基毅然决然地打开了作战文件,按照总参谋部的命令,第9机械化军应该立刻向罗夫诺、卢茨克、科韦利方向推进。得到命令后的罗科索夫斯基当机立断发出战斗警报,整个机械化军开始运作起来,准备奔赴未知的战场。

二、状况百出的准备

当然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是下达了,可摆在眼前的问题却让他更是郁闷,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处于“要啥没啥”的状态之中。机械化军的汽车严重不足,本该被动员的工厂和集体农庄的汽车也来不及去征调了。机械化军的摩托化步兵根本没有符合编制需求的汽车,甚至马匹和马车也不够数。更要命的问题,别说汽车不够数,部队手上的燃料也不够数,作战所需的弹药也基本不够,这些宝贵而必须的物资现在全都在仓库里堆着呢。

没得办法,罗科索夫斯基只能把自己的警卫连带上,然后亲自去距离最近的直属国防人民委员会的军需仓库提货。他命令军需官打开仓库交出物资,可是军需官却坚称必须得有基辅特别军区和国防人民委员会的签字和授权才能打开仓库。可现在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罗科索夫斯基上哪去给军需官拿签字和授权去?

无奈之下,罗科索夫斯基只能采取人类最古老的办法——打个欠条,然后在军需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让人砸开了仓库,搬空了仓库里的物资。在6月22日,罗科索夫斯基打了很多欠条,然后搬空了他能找到的每一个仓库和物资存放点,拿走了他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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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这要放在和平时期肯定是掉脑袋的罪过,足够他在卢比扬卡“包吃包住”,足可见这罗科索夫斯基是多么“胆大妄为”。但考虑到这是战争时期,那么罗科索夫斯基的所作所为倒也合情合理。

与此同时,第9机械化军参谋长马斯洛夫终于联系上了卢茨克,第5集团军表示他们遭到了德国空军的轰炸,基辅特别军区位于基辅的司令部则没有任何消息,通讯已经完全被切断了。罗科索夫斯基知道不能等了,下午三点他就命令部队兵分三路向沃伦斯基新城、罗夫诺、卢茨克推进。

虽然第9机械化军踏上了征程,可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情可好不起来,因为从早上开始他就只能看到德国空军的飞机在他头顶飞过,苏联自己的空军却不见了踪影。而在部队进军的路上,他也终于到了苏联空军哪里去了——他们都已经被德国空军炸毁在了机场上,少数没有被炸毁升空的飞机,也都被德国人在空中击落,苏联在一开始就失去了制空权。

这一结果实在让罗科索夫斯基大为恼火,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他能想象在他行动之前,苏联就已经在德军的攻势下损失惨重,他现在的努力又能有多少用处呢?

三、艰苦的行军

沿着公路干线行动的第131摩托化步兵师行动速度很快,走了一百公里后在傍晚就到了目的地罗夫诺,可是第35坦克师和第20坦克师就好不到哪去了。因为没有足够的卡车,这两个坦克师的大部分士兵只能扛着武器弹药跟在坦克后面,再加上这一天气温极高,士兵们在强行军五十公里后很快就累垮了。罗科索夫斯基无奈只能将每天的行进距离限制在30至35公里,直至6月23日,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才赶到了预定位置,但这只是部分部队,相当一部分步兵和坦克都还落在后面。

这一路上罗科索夫斯基见得最多的,就是逃难的人群,还有在天空中盘旋攻击人群的德国空军。在6月23日当天他得到了反突击的命令,第9机械化军现在隶属于第5集团军,他们将被部署到克列万和奥雷卡地区去实施反突击,而他的左翼是费克连科指挥的第19机械化军,右翼则是科恩特鲁雪夫的第22机械化军。

6月24日,第131摩托化步兵师在斯特里河与德军渡河部队交战,成功将德军赶到了河对岸去。第35坦克师也和德军第13装甲师交战,第20坦克师的先头部队则对德军第13装甲师的侧翼展开了突袭,战况打得十分焦灼。

6月26日,第9机械化军和第19、第22机械化军一起投入了反突击,其作战目的是要击退向基辅地区开进的德军部队。于是在苏德战争初期规模最大的杜布诺反击战就此爆发,苏德两军在在卢茨克—罗夫诺—杜布诺—布罗德一线展开激战,双方投入坦克数量超过三千。

但是这种努力实在是微乎其微,毕竟苏军现在连指挥系统都混乱无比,各部队之间的通讯联络断断续续的。如此带来的就是缺乏统一指挥的反击,再加上没有制空权,苏军的反突击遭到了德军的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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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索夫斯基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德军部队越来越多,而他的部队却只有招架之力,想要成功反突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久之后,第22机械化军的一名师长来到了第9机械化军的司令部,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情况——他们被击败了,军长科恩特鲁雪夫将军也阵亡了,第22机械化军向卢茨克东北方向败退,而第19机械化军也退守罗夫诺城下。罗科索夫斯基现在面临的局面异常糟糕,他也已经无力支持下去,坚持到6月30日就向旧国界线的筑垒地域撤退,而这一退却也意味着苏军声势浩大的反突击彻底失败了。

结语

此后的时间里,罗科索夫斯基率领他的第9机械化军奋战在沃伦斯基新城东北方向,并在7月10日汇合友军向沃伦斯基新城发动攻击,成功将战线推到了沃伦斯基新城外围,同时切断了日托米尔—基辅的公路。这一举动对于德军是危险的,因为这意味着苏军对德军突破至伊尔瓦河的部队造成了严重的威胁,随时都有被切断后路的可能,迫使德军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进攻脚步。

但是罗科索夫斯基对第9机械化军的指挥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本打算带着部队和德军血战到底,但是却收到了来自莫斯科的命令,让他把部队指挥权移交给自己的参谋长马斯洛夫将军,然后立刻赶到莫斯科去。在莫斯科他将接受一个新的作战命令,他将组织一个集团军级的战役集群参与斯摩棱斯克战役。可以说,罗科索夫斯基是临危受命,而他的战争岁月也才刚刚开始。

参考文献:《巨人的碰撞:苏德战争》《苏联卫国战争著名战役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