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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惊讶地发现亲手种植的兰草命殒窗台,魂丧盆中,令我黯然神伤。然盆内土壤半湿,并无异常,吾唯恐兰草之躯趋萎,日常精心养护,岂料越宠越坏,直至今日其莫名其妙的夭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人历来把兰看作是高洁典雅的象征,并与梅竹菊合称“四君子”,文人常以“兰章”喻诗文之美,以“兰交”喻友谊之真。也有借兰来表达纯洁的爱情,“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寻得幽兰报知己,一枝聊赠梦潇湘”,可见大家对兰的钟爱。

兰花禀天地之纯精,幽香清远,素洁脱俗,“不与桃李争艳,不因霜雪变色”,清香宜人,优雅超脱,不媚世俗。其叶修长劲健,油润光泽,那飘逸翠叶所衬托的清雅兰花,悬诸石壁而悠然自得,陈于庭堂而不炫不亢,给人带来无限遐想;花形千姿百态,娟秀淡雅;香味甘厚纯正,清雅温馨,平添“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的情趣。兰花之美,美得仪表高雅;兰花之香,香得幽远飘逸;兰花之纯,纯得皎洁无暇。但更美更香更纯的,却是那古今人们所赞誉的君子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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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朋友好心相送兰草苗七八棵,遂顺手种在院外旧木桶之中,风来雨去,傲雪迎霜,竟像山村放养的牛,皮实又放荡不羁。莫想随便丟放,竟长势惊人,叶子如依柳而立的温柔女子,不浓艳,不妖娆,眉目清澈,端庄淑雅,文静高洁,透着碧玉的质地,盈润饱满,一副世无争的君子风范,让人心生怜爱,真可谓:“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兰草的叶子四季鲜绿,线条流畅,姿态优美,即使不开花,也像是一件活的艺术品。“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的盛景。

于一个多月前,吾心血来潮,取出四株兰草,遂养于室内。二株移在花盘,二株种在花瓶,分置于餐厅之酒柜与茶桌上。添置兰草,四壁生机盎然,顿感雅致,回首而视,兰草伫立,珊珊可爱,养眼明目,让人心旷神怡。

古人云: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兰草的香气,清而不浊,一盆在室,即是芳香四溢。室内的四株兰草初始生长,姿态婉约,意气风发,我不禁窃喜。“手培兰蕊两三栽,日暖风和次第开。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对兰花的幽香和魅力想像得淋漓尽致,吾也在默默地期待一朝花开。然几天后,花瓶中两株兰草竟发黄萎靡,病恹恹的样子,继而干枯腐烂。吾十分迷茫焦虑,心痛不已,连忙把剩余两株搬放在房外窗台,吹吹风,怕它气闷烂心而绝。

忧兰草玉殒,独人于此苟活,何也?厅内干净,亦没窗塞门闭之处,亦没因气浊而厌,为何会气闷萎靡而绝之,烂心而论之?莫非是花盘内土壤板结,营养不良或关照不周?吾心有愧兮,吾心亦悲兮。

近二年,盆栽花草之多,绿萝乃硕果仍存,水养者攀援而上,势不可挡。吾盆栽兰草,倾心呵护,浇水尤勤,爱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终于伊已吐芽如米,过些日又渐萎靡变黄,望之心焦。吾祈愿伊复苏,常对之私语叮咛,求它别让呵护之人有“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怅然与落寞。然,朝不保夕,兰草根断叶黄,逝于尘土。

痛哉!余对空盘凭吊,吾“柔情千绕百缠,低眉数声呼唤……”何尝不是因念及尔身,泪染素笺?

吾以文祭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