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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2021 / No.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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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亚裔又遇袭,无法言说的痛

5月2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奥克兰市的一场足球赛中,一名亚裔少年球员遭一名非裔球员殴打,在这一幕发生前,对方球员多次使用种族歧视字眼对亚裔少年进行人身攻击。而现场裁判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在场观赛的家长也没有人挺身而出。[1]

5月4日,在旧金山米慎湾社区,一名推着婴儿车的亚裔男子在等待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被一名非裔男子打倒在地,随后袭击者多次对他拳脚相加。同一日,旧金山的两名亚裔女性在等公交时被砍伤,据目击者称,嫌犯是一名非裔男子,两名亚裔女性受害者分别是65岁和85岁,目前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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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央视新闻

近期,亚裔遭受袭击的新闻受到多家媒体报道,但这些只是几个月来针对亚裔犯罪问题的冰山一角。3月16日震惊亚裔群体的亚特兰大枪击案才过去不久,针对亚裔的犯罪事件仍然层出不穷。

2020年11月9日,华盛顿州一名15岁非裔少年袭击一对亚裔夫妇;

2021年3月19日一名年近七旬的伊斯兰卡裔在车厢遭一名非洲裔攻击,嫌犯边攻击边大喊“你这该死的亚洲人”;

2021年3月29日,纽约曼哈顿一名65岁的菲律宾裔妇女被一名非裔男子袭击,该男子叫嚣“你不属于这里”;

2021年5月2日,纽约曼哈顿中城2名亚裔年轻女性被一名非裔袭击者用锤子敲击头部;

纽约曼哈顿中城2名亚裔年轻女性被袭击

图源:凤凰卫视

暴力犯罪正在全美蔓延,亚裔群体的处境不容乐观。

自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全面爆发,美国内针对亚裔的仇恨事件频繁上演。加州州立大学近期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在疫情期间,针对亚裔美国人和太平洋岛民的仇恨罪犯激增近150%。[3]另据停止仇恨亚太裔组织统计,在美国全境,自去年3月19日到今年2月28日,共接获3795起亚裔遭攻击案件,其中42.2%受害者为华裔,其次为韩裔、越南裔和菲律宾裔。[4]

亚裔在美国正受到越来越多的攻击,泰国裔老人被推倒死亡、华裔家庭庆祝孩子生日被侮辱…亚裔各族似乎在美国都遭受到歧视和攻击。而在歧视和攻击的群体中,非裔群体总是出现在各大新闻头条,上至花甲老人,下至青春少年,都是袭击亚裔的“罪魁祸首”。

但是同为少数族裔,同样受到种族歧视,非裔为何将拳头转向同病相怜的亚裔?非裔真的是袭击亚裔的主要群体吗?

二、同是受害者,相煎何太急

20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民权运动正值高潮,以马丁·路德·金和黑豹党为代表的黑人群体呼声日益高涨。此时的美国亚裔并没有选择学习黑人争取自己的权益,而是晚了一步,被统治阶层的白人们塑造成了“模范群体”,沦为给白人挡刀的工具。1966年《纽约时报》发布一篇题为《日裔美国人式的成功》[5]的宣传文章,给亚裔美国人贴上了“好学、安静、勤奋”的标签。他们用少数几个日裔成功的例子告诉黑人:亚裔跟你们不一样,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顺从权威,努力奋斗。如此“捧杀”亚裔,更深层次上则有暗示非裔美国人争取平等是“闹事”的意味所在,“踩一捧一”,成功挑起了非裔与亚裔之间的内斗。一招阴棋挑拨离间,哪还有人有心思反抗真正大权在握的白人呢?

亚裔普遍缺乏美式斗争的经验,默默接受了“模范族裔”这个刻板印象,更认定自己只需好好听话不吵不闹,专心读书、专心工作就能够实现“美国梦”。对于其他弱势族裔的维权运动他们不闻不问;当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也不出头。天生“高人一等”的白人不可能把他们放在眼里;整日打抱不平的有色人种也不喜欢这群“模范生”。这样下去,亚裔反而成为了美国社会的“局外人”,同其他族裔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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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裔美国人对于种族歧视事件往往反应强烈,亚裔则通常回应较慢

图源:百度百科

不仅如此,“亚裔”这个群体内部也缺乏共同的认同。来自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拥有完全不同生活习惯的、经济收入存在云泥之别的亚洲各国移民被统统归入了“亚裔”的标签之下。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印度裔、华裔、日裔、韩裔乃至缅甸裔。不像拉丁裔美国人,尽管来自不同国家,但大家都说西班牙语,对自己的拉丁裔美国人身份拥有较强的认同感;而这群亚裔却来自一众文化上联系程度不高的国家,谈何族裔认同?又怎能团结一心?最致命的是,美国华裔内部还被以来到美国的时间被分化为“新移民”和“老移民”两个派别,“老移民”未曾经历过新中国波澜壮阔的社会革命,斗争意识不高,在社会问题上根本无法同“新移民”达成一致,这让本就支离破碎的亚裔内部更加无法团结。[6]

如果韩非子来到了美国亚裔社区,一定会惊叹于自己的“君人南面之术”在白人统治阶级中的应用程度之深。政治地位上,尽管有所动摇,但以盎格鲁-萨克逊民族为代表的白人群体仍具有十分强劲的优势地位;统治手段上,受压迫群体因为种种标签被细分为多个不同群体,根本无法拧成一股绳,难以对现有秩序构成足够有力的威胁;政治体系上,也以一种传统的东方国家难以理解和参透的体系将有色人种的权力紧紧固化和限制。非裔与亚裔的激烈斗争,或许只是这出现实悲剧中的冰山一角。

三、入膏肓的病,需要割谁的肉才能医?

黑人及西班牙裔等深肤色人种在美国遭受长久压迫和不公平待遇。这种观念是一种不光彩的历史,在毒害这个国家的同时也在饱受欺凌和煎熬的种群心中遗留了祸根,愤怒一直被积压在他们的心中。一部分非裔美国人能够通过教育或者自己的特殊技能成为球员,歌手等来摆脱“底层”的身份,而另一部分没有这样机会的人就容易将自己的挣扎化为攻击他人的枪口。当出现更为弱势的群体,如年迈的亚裔老人时,就极易将他们作为宣泄愤怒的出口从而酿成惨案。

亚裔老太在美国街头遭遇袭击

图源:百度百科

但种族歧视的根源以及最为严重的群体始终是美国的白人。前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就坐拥大量白人至上主义的追随者。这是美国的耻辱,也是全人类历史的污点。首先要正视种族歧视的存在并意识到它是威胁人类社会文明的一大祸根,只有在长久的社会教育中改善直至完全杜绝才是唯一的正解。而亚裔和其他有色人种在面对频发的歧视暴力时首先要正确的辨别是非根本,而不是在网络上叫嚣或者发表极端言论,更进一步煽动种族间的仇恨。引发流血惨案冲突的凶手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但他/她并不代表整个种群,因为个人的过错上升到对其他被歧视种族的攻击显然也是不理智且不正确的。除开普通刑事犯罪外,带有仇恨性质的攻击行为的祸源是整个美国社会的制度性种族歧视。在美的亚裔社群和黑人群体也可以做到改善双方之间的沟通,为误解消除屏障,从根本上意识到非裔美国人和亚裔并不在彼此的对立面,而应该共同抵御这种种族歧视的不公。

对于民主党政府来说,种族和身份问题一直是他们擅长的一手“好牌”。或许他们的政策和表态可以在短期之内改善亚裔处境,但一个残酷的事实是:系统性的种族歧视在美国已像一块肿瘤一样根深蒂固,铲除它的过程必然是开膛破肚、伤筋断骨的艰苦过程。

问题是,谁会愿意开启这个过程,又有谁将不幸地承担所有的代价呢?(作者系大外交智库研究院助理实习生 徐冠桦、张宏艺、侯瀚云;王盖盖审校)

参考资料

[1]央视新闻. 美一亚裔少年在球赛中遭种族歧视与殴打裁判视若无睹[EB/OL].http://m.news.cctv.com/2021/05/05/ARTIuFn1h8h8tjXy2jlCJ9fx210505.shtml,2021-05-05.

[2]凤凰新闻. 加州又发两起亚裔仇恨案:推婴儿车父亲遭袭击,两阿婆被砍伤[EB/OL].https://news.ifeng.com/c/8619GpYhLdy,2021-05-06.

[3]观察者网. 美国黑人男子持铁棍打砸亚裔商店,高喊歧视性语言[EB/OL].https://www.guancha.cn/internation/2021_04_05_586359.shtml?s=zwyzxw,2021-04-05.

[4]Russell Jeung Ph.D., Aggie Yellow Horse, Ph.D.,et al.STOP AAPI HATE NATIONAL REPORT.https://stopaapihate.org/wp-content/uploads/2021/04/Stop-AAPI-Hate-National-Report-210316.pdf,2021-05-06.

[5] 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40130/c30chua/

[6]观察者网. 美国华人杂谈:攻击亚裔的大多数是黑人吗?7个关于仇恨亚裔犯罪的苦涩事实[EB/OL].https://m.guancha.cn/meiguohuarenzatan/2021_04_16_587679.shtml, 2021-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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