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民间、政府还是媒体,良好的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成都49中坠楼事件相信大家都有看过了。今天不讲事件本身,也不过度推测。只说,为什么它会变成我们看到的样子:疑点重重、校方吞吞吐吐、关键信息一问三不知。

据这位学生的母亲(微博@人生就像泡沫)在网络上控诉称,学校在当天晚上9点简单通知了她,称她的儿子从楼道坠落死亡,但是其他情况都不再透露,而且监控也不给她提供,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学校还将他们家长全部拒之门外,并警告其他学生对此事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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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母亲还发文称,当天晚上8点半,救护车就已经到达学校,并把他的孩子拉去了殡仪馆:

其实当看到这位母亲发的这两条微博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两条微博其实信息量是很大的,所以对于此事,学校应该出来详细回应点什么吧?

随后,成都49中的确出来回应了,但是回应,却是这样的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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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网友(麦杰逊)提出了以下几条疑问:

包括,学生18:40坠楼死亡,为什么20:30救护车才到?学生18:40坠楼死亡,你们为什么21:00才通知家长?为什么都没和家长说,把孩子直接拉去殡仪馆?为什么孩子出事的监控刚好没了?

对于这些问题,网上众说纷纭,什么“化学老师”谋害论、霸凌论、暗杀等等猜测,在此我都不予评价。我只想说,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

在记者生涯中,每次写涉及负面的地方报道,被人身控制简直司空见惯。记得当年去亚布力报道毛振华事件时,刚到第二天就接到了报社编辑部的电话,这事不能写了,报社当地宣传部门和主管部门打了招呼。

我们总能看到街道上写着“听中央领导”的类似标语,但实际操作中你会发现,一个地方很容易形成官官相护的“土围子”。大到一个省,小到一个县,简直司空见惯。一个县级一把手多大的官?不就一个正处。能有多大能量。

不夸张,地方一把手就是有一手遮天的能力,你去问问经验丰富的刑辩律师,在一个县里面被控制会有多么容易。公安、司法、宣传全部都归一把手一个人管,理论上只要事情不败露,他想做什么都行。还记得当年的郭利案吗?

再往小了说,一个学校都是一个“小王国”。我不久前写了青海某高校的一篇文章,刚发出去没到5个小时,该校法学院院长就联系到了我。要知,我从没跟这个学校联系过,他们怎么拿到我的手机?

你其实往深了想,一个能当大学、中学校长的人,是等闲之辈吗?哪一个手里面没有基本的政治资源,否则他如何被组织部门任命?那所大学能拿到我的手机号简直不要太容易,平日饭局里该校校长还能不认识几个当地的公安局领导?互相帮助不是家常便饭?说不准成都49中的精英班里就有几个政法系统领导的孩子,这奇怪吗?

所以,学校为何那么久才联系家长,那段时间老师在干嘛?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是“先通知领导”。校领导知道了这个事,必定先要跟自己平日的“好哥们”通个气。诶,这事兄弟们帮我压一压,都有人情不是。最后,这些流程都走完,才有后续的救护车、通知家长。

你会问这些人的心都坏烂了吗?能干出这种事?那我只能说你对人性之恶的理解还不够深,当你一出生社会,就卯足了劲要往上爬,获得更多权力的时候。在你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只有官位,其它的什么道德良知、对国家的忠诚、对社会的责任都是屁,除了在装X的时候讲讲,平日里这些都是累赘。保住官位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不是中央愿意看到的,党中央要的是社会稳定、发展经济,而土围子式的地方官僚拉帮结派为了自己的官位,往往瞒上欺下,这就会造成巨大的社会矛盾积压,当洪水倾泻会造成意想不到的风险。毕竟,对于国家来说,基层的稳定事关重大,但以“稳定”之名在地方为非作歹,滥用公权压倒一切声音,就完全违背了中央的意志,叛离国家的利益。

记得一位官员说,地方不要对媒体如临大敌。在中国,媒体为监督和调解社会问题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中国是个人口大国,有那么多县市,如果每个县发生个什么事都要派中央调查组,那现在的中纪委规模扩大100倍都不够。

媒体帮助中央更好地监督地方政府行为,如果把不同的声音都掐死,那地方会胡作非为到什么程度?社会矛盾不断积累,我们的国家会好吗?

因此我的建议是,当地部门不要包庇,把真相还原给公众,让该负责的人受到惩罚,不要欺骗。一个负面事件不会多么损害当地的形象,而把负面压下去,反而会造成与预期相反的效果,令谣言四起,最终进入“塔西佗陷阱”,导致政府公信力受损,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媒体人,也不要编纂故事和噱头,去过度解读和吸引眼球。媒体人的唯一目标,就是让事情水落石出,给丧子的可怜家长一个说法,让该负责的人负起责来,不要把话题过度上升,最终导致对受害人的消费。对于社会性事件,无论是民间、政府还是媒体,良好的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关于作者

仝麟阁,95后前财经记者、投资公司董秘,发表文章累计超过50万字。百万级报道数篇、千万级报道《扒一扒武汉病毒所所长成功史》作者,人民大学经济系在职研究生,关注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现居广州潜心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