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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艺青年眼中,他是为爱执着而深情的江滨柳,是《剩者为王》里面老牛舐犊的盛父。在武侠迷眼中,他是三尸五鬼的魏忠贤,是老骥伏枥的津门武馆老大郑山傲。

在动画片爱好者眼里,他是掌管人类灵魂的灵婆。在纪录片爱好者眼里,他是饱经风霜的老兵何卫国。

他是金士杰,年轻时专注于话剧舞台,花甲古稀之年却活跃在荧屏里。故事之外的他自有一段传奇,用十足的张力把平凡的生活演绎得多彩而绚烂。

拥有信念感的人生

1951年,金士杰出生于台湾屏东的一个空军眷村。来自五湖四海的邻居们拥有五花八门的故事,金士杰的童年几乎被这些故事填满。

因为各地风俗习惯不同,所以村里人口中的每个故事背景都大相径庭,金士杰由此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可以说,金士杰日后选择了文艺创作之路,眷村的作用是不可磨灭的。金士杰本人也说,“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从眷村带出来的”。

刨除环境的影响,金士杰还天生反骨,在生活中是个“怪咖”。面对别人对他与众不同的指责,还是个孩子的金士杰骄傲地回应:“我只担心众人跟我不同”。这种颇具文人天性的别具一格伴随了金士杰大半个一生。

从孩提时候的偏爱旧物,到放弃联考直接去读不需要考试的农专院校,从将历经十月创作出来的剧本锁进抽屉不向别人提及,到不感谢不道别的独特蹭饭原则。金士杰不仅向往文艺的生活,更是有不屑于世俗的旧时文人风骨。

当然,金士杰也曾向生活妥协过。从屏东农专毕业之后,金士杰原本想独自去台北实现梦想,但是在临别时看到父亲来送站的背影,他决定放弃自己之前的努力,留在屏东的一个农场里面,开始了自己的养猪生涯。

养猪的日子,金士杰也过得十分浪漫,甚至每天晚上会弹吉他给猪听。

然而,看到自己悉心照料的“孩子”被一个个地拉进屠宰场,金士杰表示“自己之前那种田园式的浪漫主义心理,一下子就破灭了”。

认清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在进入牧场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之后,金士杰还是选择说服了父母,在当年人人早已结婚生子的27岁,选择离开,重新开始,去追逐自己讲个故事给别人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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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对创作最深沉的热爱,金士杰一直审慎地对待艺术。《演出》就是一个伴随他十个月的沉淀一点点磨出来的剧本。

1986年,35岁的金士杰遇见了赖声川,从此开始了他20余年的江滨柳之路。《暗恋桃花源》经几度重拍,女主云之凡经过丁乃竺、萧艾、林青霞再换到袁泉,但是江滨柳一直是金士杰。

怀着演绎故事的初心,金士杰饰演的江滨柳贴合人物性格与时代背景,被观众誉为“永远的江滨柳”。

话剧舞台大概是讲故事最好的归宿,在生活中漫不经心的金士杰在艺术梦想中显得十分大胆。一堆热爱戏剧艺术的人攒出一簇绚丽的火花。1980年,金士杰参与创立了兰陵剧坊,进行各种舞台试验,来探寻理想与现实、古典与现代之间的平衡点。

对待爱情不顾一切

从金士杰对待艺术热忱的态度我们可以窥见他遇见爱情的模样。尽管他本人曾经表示年轻时抱定不婚主义,专注于自己的剧本与故事,然而真当爱情到来时,金士杰便像扑火的飞蛾,执着而坚定。

1997年,46岁的金士杰因为一部戏与52岁的叶雯相恋了。彼时,叶雯离异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金士杰因为爱情而选择接纳叶雯的一切,而叶雯却迟迟没能走出上一段失败的婚姻。

这段相守10年的感情因为叶雯抑郁症自杀而告终,金士杰却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她的公主,葬礼上,他给叶雯写下这样一封情书:

“有两个50多岁,刚刚开始恋爱的中年男女,女的说:下辈子投胎做人,我一定来找你。中年男人的回答记得吗?他很得意,但又装得很酷地说:很好!但下次请稍微早一点来找我。然后那个女的笑了很久,很久,很久。”

在那之后,低迷的金士杰又恢复到了排练、授课两点一线的生活。直到一个叫涂谷苹的女孩子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说金士杰自此改变了人生,一方面是指他放弃了不婚主义,另外一面是说改变了他的事业观与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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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士杰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25岁的姑娘时,便开始了大方热情的追求。

世俗里,老夫少妻并不被大众所认同,何况涂谷苹还是他的学生。而自小不惧世俗眼光的金士杰却不多做理会。在他的世界里,爱情不分年龄与身份,结婚就像大树与小鸟的存在,是自然而然的事。

金士杰甚至为涂谷苹置办了一场小小的宴席,通知了亲人密友,共同来见证他57岁迎来的第一个婚姻,同时也是给妻子的一个体面。

过去以穷苦为骄傲的他因为一对龙凤胎的到来而频繁接戏,2013年起,花甲之年的他每年平均参演3部左右的作品,这与他过去十年磨一剑的创作态度不可同日而语。“是为了挣钱,养活家庭和孩子”金士杰如此直白地表示道。

参演的作品多了,当然会遇到一些评分低的“烂片”,不少人担心金士杰会从此败坏多年辛苦攒下的口碑。

然而这个敬业的老人以专业的素养向观众展示了只有烂剧本,没有烂角色的精湛演技,每一部作品里面,金士杰的出现都自带光芒。他更是在《剩者为王》里面凭借最后3分钟的独白“救”了一部电影,创造了神话。

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人总是孤独的,是妻子和孩子让金士杰的世界多了份柴米油盐的温馨。为了生活更加便利,金士杰从自行车换成了轿车以便接送孩子,也开始使用手机,学着慢慢融入世俗生活。

于他而言,自己的前50多年都在他人的故事里,而后妻子姗姗来迟,自己六旬之时带给他一双儿女,使他拥有了自己的故事。自此,家庭与舞台变得同等重要。

时至今日,70岁的金士杰仍然活跃在大众的视野里面,一如当初那个怀揣“讲个故事”信念独自闯荡的年轻人。这个一生都在追求讲故事给别人听的人慢慢也活成了故事里面的人。所幸磨难赋予给他的是源源不断的灵感,所幸他不曾为生活而失了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