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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秦朝名相,于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被腰斩于咸阳,其罪名是谋反。为何无人替他求情,看关键词“秦二世”和“满朝文武大臣”。

秦二世如何上任的,通过沙丘之变上位的,沙丘之变是由赵高一手策划的,透过赵高在历史上的口碑,可以想象秦二世上任后的政治环境如何,由此也可以推断,在以赵高擅权的秦二世时代,哪里还有什么“满朝文武大臣”?

所以也就谈不上求不求情的问题,更何况按照李斯的性格,也从不求人,遇到困难都是自己亲自下场与皇帝过招,以实现人生的飞跃,所用武器就是他的才华。

李斯与韩非师出同门,是荀子特别器重的得意门生。两人学成后,韩非怀有一腔报国热血,再加上人家本就是王族子弟,回韩国发光发热再正常不过。

李斯没有背景,学成后,他打算用所学之术,即帝王之术,也就是实用政治学,去游说执政当权者,参政出仕,博取高位利禄,彻底改变自己贫困的处境和尴尬的地位。

可以看出,李斯的人生目标很清晰,就是要获取高官利禄。作为老师的荀子很担心,荀子认为,李斯这种极端功利的人生观,很可能最终会给自己招来不幸,所谓物极必反,这是道家之所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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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的担心果然发生了,不过李斯也辉煌了半生。公元前247年,大概在庄襄王三年,李斯入秦了。

没多久秦庄襄王过世,秦王政继位,那时李斯三十四岁,嬴政十三岁,当时的主要政务负责人是丞相吕不韦。

李斯有才华,学问贯通古今,通达诸子百家,又是当时第一流的文学家和书法家。当吕不韦发现他的门下还有这样一位全才后,直接把他推送给了秦王政,于是李斯在政身边做起了负责文职工作的郎官。

重要的话,再说一遍,李斯有才华,秦王政也很快就发现了,一路扶摇直上,长史(宫廷秘书长)-客卿(大臣级的顾问)-廷尉(司法大臣)-左丞相(仅次皇帝)。当然在一路攀升的时候,也有险滩。

在当客卿时,他的梦想就差点被拦腰斩断,这时他拿出他的才华挽救了自己的前途,就是那篇千古流传的《谏逐客书》。

公元前237年,由于水工郑国的间谍门事件,秦始皇对非秦国的外客下达了驱逐令,这其中就包括刚刚崭露头角的李斯。

秦王政的这次逐客行动,《史记》上给了两个字的描述,即大索,可见其规模之大。逐客令一出,击碎了无数心怀秦国梦的异乡人,他们曾经为这个国家拼搏奋斗,缴税服役,没想到苦尽未必甘来,遭到了强行驱逐,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十年咸阳梦就这样碎了吗?李斯步出咸阳城,回首再望这座威严的都城,内心感到十分的不公平。作为外客中官职爵位最高的一位,李斯在这紧要关头站了出来,《谏逐客书》就这样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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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这篇书信能顺利抵达秦王手里,多亏了蒙恬,但李斯能因此而升迁却是得益于嬴政的政治胸怀。这说明什么?说明此时秦王朝的政治环境是宽松的,对外持的是一种开放发展的态度。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李斯凭借他的才华因祸得福,不仅没有被驱逐,反倒一跃成为秦国的最高司法长官--廷尉,之后继续一路开挂。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突然死了。已是左丞相的李斯驾不住时任中车府令赵高的游说,终于又一次为了名利给自己找了个主子,这次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始皇驾崩不过五十岁,十二年来秦国在始皇的驾驭下高速奔走,他的突然离去,必将造成翻车事故,巨大的政治权力空间既让人恐惧,又让人觊觎。

赵高和李斯都是崇拜权力的野心家,赵高之所以相信自己能说服李斯,这只能说明赵高太了解李斯了,并且相信他们是一丘之貉。

李斯终究还是辜负了始皇对他的信任,如果说赵高是沙丘之变的主谋,那么李斯便是摧毁秦国的主要负责人。作为当时的丞相,仅次于始皇的权势人物,在迟暮之年,在大秦帝国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倒戈,其政治胸怀完全不能与吕不韦相提并论。

李斯大概没想到,秦王政会死在自己前头。伴随着始皇的离去,李斯自然清楚,帝国和自己的命运都将随着新皇即位而产生重大变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年逾古稀的李斯多少有点贪心了,他希望李世子孙世世为人上人,站在权力的马车上眺望远方,那才叫生活。

他是一位实力派的干将,希望通过自己的认真工作再次获得秦二世的认可,为子孙捞点富贵的资本。但同是领导,区别太大了。

秦始皇性格有些极端,但至少是一位有理想的智者。而皇二代胡亥本来就没有什么政治抱负,也没有什么政治野心,被赵高利用硬推上皇位,加之赵高长期洗脑,可以想象胡亥可能连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都没有了。

在赵高的诱导下,他将兄弟姐妹们杀了个精光,以求得在帝位的安心,为自己的享乐创造条件。这样的操作,可以说一点政治眼光也没有。

面对这样一个新主子,李斯不仅要全权处理国政大事,还要努力讨好老板开心,但他们二人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就是“月亮不懂我的心”。李斯的政治抱负,在胡亥看来完全不能理解,人家也有理想,也感叹生命苦短,要只争朝夕地及时行乐,李斯自然也不能理解二世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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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勤政并不能得到二世的欣赏,相反接二连三的起义让李斯陷入了泥潭,二世质问,你李斯身居三公高位,何以致盗贼如此?谴责的矛头直指他自己。

为了搞明白为何二世对自己如此不满,他重读了《韩非子》,因为这本书二世多有赞誉之情,这里面到底讲了个什么,李斯得弄明白。

在韩非的眼中,至高无上的是国家权力,君王就是国家权力的绝对体现。君王的意志是公意,臣民的愿望是私欲,二者逆反相悖。君王为了支配和统治臣民,必须掌握和使用法、术、势三件神器。

法就是治国治民的法律章程,须公开。术就是支配臣下的权术,须隐秘。势,就是强制臣民服从的政治强权,须独擅。权术藏于胸中,用来暗中驾驭群臣。施权术时,通常“握明以问所暗”,“挟智而问”,意思主是利用已经掌握的情况去查问尚示显露的隐秘,询问臣下时,摆明臣下过失,诱导臣下主动暴露。

秦二世对于李斯的质问,早有行动在前。监察使者早已开始调查叛乱各地的地方长官,追究那些导致叛乱急剧扩大的地方长官的政治责任。而且李斯的长子李由,已经受到严重的警告。

所以,秦二世的质问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且指向明确的讯问,李斯已感到看不见的危险和恐怖正在向他奔来。在秦国政界沉浮多年,深明政治的底细,为了避祸解脱,他再一次启用了自己的才华。

重要的话,说三遍,李斯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彻夜不眠,费尽心思的又写了一篇奏书,即《奏请二世行督责书》。他引经据典,词文铿锵有力,将白说黑,将黑说白,有理有据地为最高统治者制定了一套督责方案,并且兼顾了个人享乐和独裁统治。

这篇奏书打消了二世对于自己恣肆享乐的疑虑和不安,有了丞相李斯提供的这一套责任方案,他的统治更加肆无忌惮。对于反抗叛乱者,一律诛杀。如此施政的后果,加速了秦帝国的灭亡。

就这样,李斯又一次通过自己的才华,缓解了自己与二世的关系,儿子李由的追究也平静了下来,李斯家族的禄位得到了保全。然而他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打二世看了《奏请二世行督责书》,就深居宫中,再不见群臣,李斯也不例外。而郎中令赵高成为沟通皇帝和政府、左右帝国政务运行的枢纽人物,二世的政权一步步向赵高偏移。

于是,公卿大臣们开始对二世和当前的政治环境感到不满,并将矛头集中到了赵高身上。李斯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绕过内廷,直接上书二世陈述赵高专权的危险,然而为时已晚。

二世自即位以来,兄弟姐妹尽杀,完全失去了亲情。而自己能力有限,对于始皇留下的满朝老臣,人人功高位重,倍感压力山大。身边唯一能够理解和爱护他的人,只有老师赵高值得信赖。

当李斯联络诸位大臣联名请求清除赵高时,二世早已将李斯的动向告知了赵高,于是,赵高先下手为强,以李斯攻击自己的罪名反诬李斯。

于是,二世听信赵高谗言,下令逮捕了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等主张清除赵高的大臣们,并交付给郎中令赵高处置,追究他们谋反的罪名。

李斯当然还是不甘心,也咽不下冤枉气,于是在狱中他又写一篇奏书。但到处都是赵高的眼线,这封奏书根本没有机会到达二世的手上。

赵高对于李斯可能上书的行动,早就作了防备,他严密控制了李斯与外界联系的一切通道,截获了李斯的上书,将其扣留在自己手中,然后开始下一步行动,那就是置李斯及一众反对者于死地。

二世二年七月,李斯以大逆谋反的罪名被判处夷三族,在咸阳街市被腰斩。

有人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但选择也要有最起码的底线。当年,在门主吕不韦与秦王政之间,他选择了权势。在扶苏与胡亥,正统与篡夺的利益之间,他选择了利益。在关系秦国存亡与自身生死的博弈之间,他选择了自己。

可以说,李斯的一生是受利益驱动的一生,最终成了利益的牺牲品,成为了赵高的祭品。

由此,我们也看到,李斯受死时,满朝有点正能量的文武大臣也早已在赵高的控制之下,还有谁能为他求情,最可悲的是,玩弄权势半辈子,最后连一封奏书都送不出去了,可想,在二世和赵高的高压统治下,政治环境相当恶劣。即使有人想为他求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