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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的这位老人姓席,是我们一行在晋南的大山里遇到的。那时,我们在山里游玩,无意中走进了一个小村,但村里的很多院子要么破败废弃,要么大门上锁无人居住,走了半个村子才看到一个院门敞开、两边贴着火红对联且房屋完整的土窑院子。“家里有人吗?”这样的院子是应该有人的,我们于是在院外喊了几声。听到声音的席大叔慢悠悠地从院内走出,原来,这个院子就是席大叔的家。

席大叔肤色黝黑,脸庞虽瘦削却显得精神矍铄。当知道我们是从城里过来游玩的,他一脸笑意地表示,我们是春节过后第一批来村里的外人。“村子很小,现在只有几户人家,而且住得很散,每一家都是老年人,平时难得见一个外人过来,你们来了,那就进家里坐坐吧,咱们说说话。”席大叔操着当地土话,语速也不快,但非常地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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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席大叔的院子,只见靠土崖一侧是两孔窑洞,窑门处都已被烟熏得黝黑,院子的西侧是一间砖砌的偏房,用来堆放杂物。席大叔告诉我们,这个院子是在他的手里挖下的,距今大约有40多年的历史,目前由他和老伴以及老母亲居住。席大叔有4个孩子,两男两女,都已成家在山下盖了房,只是目前都外出打工了。

“我们这个村子都是杂姓,是后来迁进来的,姓啥的都有,因为在光绪年间发生过一次天灾,村民颗粒无收,原来的人都饿死了。”席大叔说,他今年75岁,小时候听老辈人讲,村里没人后,土地也就荒了,过了好几年才有一些外村人陆续迁进来,村子才慢慢恢复了生气,“所以,村里姓张姓陈姓马的都有,因为都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原住民。”图为席大叔和我们聊天,他的71岁的老伴在一旁洗菜准备做饭。

席大叔家里一共有30亩地,孩子们出去打工,这些地全是他和老伴两个人耕种。因为是山地,一年两季只种麦子和玉米。“以前也种了10几亩苹果树,也养过羊,后来年龄大了,干不动了,去年把果树都砍了。”席大叔说,他的老母亲今年90岁,这两年身体不好,每天只能躺在炕上,因为老人身边离不开人,所以就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打理果树,“现在够吃就行,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把老母亲伺候好。”图为席大叔的院子中晾晒着老母亲铺盖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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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龄都不小了,家里还有一位老人,负担挺重的啊。”我们对席大叔说。席大叔笑了笑回答:“我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受了苦,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现在走不动了,吃饭都得人帮忙,我不管咋行,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啊。所以现在的我们俩很少出门,就是在家守着老母亲。”图为在躺在另一孔窑洞的炕上休息的老人。

席大叔话语朴素,但每一句话都说出了一个孝子的心声。其实,现在看起来非常一般的席大叔,年轻的时候还是当地的一位能人、高人,他曾是非常厉害的牛经纪,经他的手卖出的牛马无数,而且从没有客户回头找他麻烦,因为在他的经纪之下,交易双方都非常满意。“那时候牛马多,附近周边的牛马市我都很熟。”说起当牛经纪的经历,席大叔显得很自豪。“我那时可是有工作证的,每年光缴税就要缴4000块钱,那时候钱值钱,一头牛才两三百块钱。”

“牛经纪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所以只有拿着工商部门发的证才能到市场上去交易。”席大叔说,普通人看牛马都是看牙口,其实那样是不行的,应该是先看眼再看口,看眼能看出牛马是否健康,“你要是光看口,知道了牛马的年龄,却没有发现是否有病,那不就亏大发了呀。一般来说,把一头牛牵到我面前,我打眼一看就能知道牛的情况,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价钱,双方都不会亏。”

听了席大叔的讲解,我们都为他的手艺点赞,而席大叔却显得有些伤感。“不行了,这手艺早都没用了,现在农村哪里还有牛和马,都是机器了,早前的牲畜市场、牛马市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席大叔说,他现在就是把地里的庄稼种好,让一家三口人吃好喝好,有个好身体,“孩子们也想让我们住到城里,可我舍不得山里的环境,你看这空气多好啊,鸟语花香的,吹吹风都觉得舒坦。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老母亲嘛,我还得守着她呢!”图为席大叔的老伴在窑洞内照顾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