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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在清朝当太监需要满足哪些要求?为什么竞争相当激烈?

明清时期,太监的主要来源是京畿地区的贫家子弟,他们经济困难、衣食无着、大字不识几个,平时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根本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为了混口饭吃,也为了有更好的发展平台,他们无奈地接受阉割,想在皇宫里当名太监,每遇天灾之年,饿殍遍野,有类似想法的自然更多。由于行业特殊,社会上对宦官采取鄙夷态度,其所在的家族也以之为耻。做太监就好比出家一样,与主流社会完全脱节,死后也不准归葬祖坟,使九泉之下的先人蒙羞。

为生计所迫,主动阉割,是大多数太监入行的原因,但也有因战争、人口买卖等其他事由变成太监的。《万历野获编》记载,正统年间,福建总兵宁阳侯陈懋,向皇帝进献阉割完毕的童男一百八十人,明英宗收到“礼物”,欣然笑纳;景泰年间,镇守福建的右监监丞戴细保,把阉割好的幼童陈石孙等五十九人送往京师,明代宗同意接纳,并送到司礼监安排工作。朝廷明明规定不允许大臣私自阉割小孩,可他们不仅做了,还获得皇帝的恩宠,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看来这项政策不过是骗老百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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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太监的人,动机非常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利,别谈什么理想、奉献,那是欺骗皇室的鬼话,不表现得积极点,怎么能脱颖而出,顺利得到这份工作呢?毕竟想当太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在赚钱之前,首先得付出沉重的经济代价,做太监,阉割是必须的,阉割不好会出人命,像明朝天顺四年,镇守湖广贵州的太监院让将抓来的一千五百六十五个俘虏进行阉割,竟然死了三百二十九个,可见处理不当,就先去阎王那报道了。京城“毕五”、“小刀刘”两家专门从事阉割行当,有全套成熟的操作设备,经验丰富,刀工一流,但被阉者还是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手术结束,并不是马上就可以当太监了,还需静养、康复,这段时间会产生餐费、药费、护理费、床位费等一系列费用。

静养结束后,还要准备置办衣物的钱,毕、刘两家的感谢费、总管太监的好处费。毕、刘两家每季度要为内务府提供太监四十名,编制有限,供不应求,想顺利入职还得接受面试,录用后才会被阉割,推荐到皇宫做一名“光荣”的小太监。现在马上要入宫了,不得给毕、刘两家一些感谢费,否则哪有机会得到这份工作。总管太监的好处费就更好理解了,太监的工作千差万别,有的轻松,有的劳累,有些主子脾气好、赏赐多,有些难伺候、动不动体罚,想要获得好工作,就得多给钱,分配到好的宫殿、机构,要是不给钱,打点的不到位,脏活累活全是你干,一辈子做苦力,没有出头之日。这和当时的官场、职场简直一脉相承,没有钱、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是不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太监还没有顺利入职,经济上被“扒了一层皮”,正常情况下需要150-200两银子,本来就是没钱才当太监的,现在一文钱没挣到,还欠了一屁股债,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有人囊中羞涩,不愿承担高昂的净身费用,竟然让家人拿起工具自行阉割,成功还好,失败了连命都保不住。

太监的薪酬主要分为四部分,分别是月例、月米、公费钱、恩加银,前三项是每个太监都有的,级别越高,收入越丰厚。恩加银和工龄、绩效挂钩,服务时间长、表现好的太监才有资格领取。基层太监的薪酬主要分为三个等级,一等每月三两白银、三斗米,公费是制钱六百;二等每月白银二两五钱,米两升五斗,公费钱和一等一样;三等每月白银二两、米两斗,公费也是制钱六百。要用区区二两多的俸禄,偿还入职前欠下的上百两银子,实在是杯水车薪。混得好的,灰色收入多,逢年过节主子赏赐得优厚,还款的速度比较快。每月只领取那一点固定报酬,没有额外收益的,要用十几年才能把债还清。

逢年过节、重大喜庆活动,皇室会分发其他赏赐,比如大婚、皇子诞生、皇太后过生日,普天同庆,朝夕相处的太监们自然不会遗漏,奖励数额也是根据等级分配的,总管太监、首领太监可以获得上百两赏赐,最基层的也就四两、五两这种水平,简直天壤之别。每年年底,宫内的大小太监还会对一座城门念念不忘:崇文门,那是京师税收总机关所在地,每年征收到的税款居全国前列,其中一部分会用来赏赐太监,马上要发年终奖了,他们翘首以盼,希望银子早日入手。《老太监的回忆》一书给我们介绍了部分隐性福利:“每年进了腊月,进这钱,进那钱,也相当可观,什么口份啦!小米票啦!挂灯钱啦!可也不少”。

相比之下,王府里的太监就寒碜多了,他们的薪酬是府里发放,完全比不上皇宫,而且不同王府之间的差别特别大,有权有势的王爷发得就多,反之则少。太监本身就是为皇室服务的,他们的荣辱与主子息息相关。

一切打点完毕,可以正式入职了,首先要接受慎刑司的岗前培训,主要学习宫里需要用到的各项知识。一入宫门深似海,紫禁城好比另外一个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制度、规矩、禁忌、礼仪、潜规则,稍有不慎便会出错,轻则挨打受罚,重则丢掉性命。为了体现君权的至高无上,等级制度的无比森严,各项规定十分繁琐,就拿称呼来说,皇帝必须叫万岁爷,你叫自己万岁爷就是谋反,慈禧太后要叫老佛爷,一般的嫔妃就叫主子。太监之间不能叫太监,都是同行,怎么能揭伤疤,互相伤害呢?脆弱的心灵哪里受得了?遇见等级高的太监要叫师傅,同级别的太监叫爷,比如李爷、赵爷、张爷之类的。皇帝、皇后等重要人物,他们的名字必须记住,因为要避讳,康熙年间,要是讲“唐玄宗”三个字,说明活腻了,康熙皇帝名“玄烨”,必须改口为“唐元宗”或者“唐明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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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安排的工作必须立即领会,不能以听不懂、不清楚为由,要求她重复一遍。得到指示后必须说“嗻”,不能出现“哦”、“嗯”等字眼。除回话外,像基础的跪拜、磕头、梳头、倒水、穿衣、站立、传膳等,都有相应的流程,必须严格按照规矩办事,不能自作主张,违背已有的操作指南。要想把宫廷里所有东西都学会,没有几年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它们连迈哪条腿、什么时候做什么动作都规定好了,真是够闲的,不然怎么体现出皇帝、皇后与普通人的区别?培训结束后,内务府老太监会把入职的新人从午门引入,跪在地上,接受最高统治者的面试,清末就是由慈禧太后进行面试,慎刑司提前做好了简历,上面写着名字、年龄、籍贯等信息,老佛爷对谁感兴趣了,就说此人名字,听到后,相应人选抬头回话。被看中的人,就安排在太后或者皇帝身边工作,没有选上的安排到其他宫殿、机构负责其他差事。

学习业务知识、适应宫廷环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仅靠入职初期的培训无法满足需求,那只是教授一些最基础的。新来的小太监还会接受师徒带教这种培养模式,他们要拜经验丰富、有一定地位的老太监为师,倾心求教礼仪等各方面的知识,好处费当然是少不了的,不然教起来敷衍了事,或者安排许多刁难人的任务,那就没好果子吃了。总管太监、首领太监往往能收很多徒弟,好处费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徒弟就像佣人一样,要好好伺候自己的师傅,端茶送水、点头哈腰不在话下。师傅出门了,他们就得乖乖跟着,有的提茶壶,有的拿烟袋,前呼后拥,好不气派。可太监做得再好、再牛,终究只是个太监,皇家的奴才,主子不开心了,想打就打,毫无顾忌。在领导那受了委屈,心里憋一肚子火,回来以后就对徒弟发泄,几个耳光不在话下,在此情况下,徒弟是不能躲闪的,只能逆来顺受。在徒弟内部,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主要是论资排辈,先来的叫“陈人”,陈旧的陈,他们被打了还可以找师弟出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踹个几脚,以泄心头之恨。

师弟最可怜了,位于食物链底端,没有对象可以发泄,只能在无人的角落骂上几句,或者在被窝里抹抹眼泪,把事情烂在肚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层层压榨,最苦的还是基层。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多了,小太监的心灵越来越扭曲,只盼着熬资历、往上爬,可以在新人、徒弟、下属面前吆五喝六,成为“奴隶主”。他们的梦想就是拼命赚钱、变成眼前自己最讨厌的人。

那么在皇宫里,身处金字塔尖的太监,能够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呢?年老体衰后,他们的结局又是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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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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