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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是《红楼梦》中一个很神奇的人物,作为林黛玉的母亲,她并没有实实在在地出场,因为《红楼梦》开篇,她就去世了,也正是因为她的去世,贾母担心林黛玉“无人依傍教育”,这才不远千里将其接去京都生活,这便是“林黛玉进贾府”的故事背景。

贾敏虽然去世,但她并非是个透明的存在,曹雪芹让贾敏“活”在了他人之口中——《红楼梦》中曾有不少人曾经提起过贾敏,而透过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能凑起一个完整的贾敏形象。

第2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贾雨村借黛玉夸贾敏:怪道我这女学生(林黛玉)言语举止是一样,不与近日女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

第3回“林黛玉进贾府”,贾母对黛玉叹曰:我这些儿女,所疼者,惟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去了,连面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么不伤心。

注意细节,贾母所言“所疼者,惟有你母”,而贾母是个典型的“外貌协会”,最爱长相俊俏、活泼机灵、有才干的孩子,可见贾敏形貌俱佳,其聪慧伶俐有如黛玉、熙凤、宝琴此类者。

再有第74回,王夫人如是评价当年的小姨子贾敏:也不用远比,只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未出阁时,是何等的娇生惯养,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那才像个千金小姐的体统!如今这几个姊妹,不过比别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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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通过这些评论,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贾敏必然是个优中之优的女子,很可能年轻时候的贾敏,比女儿黛玉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不妨开个脑洞,如果贾宝玉、林黛玉真的成亲了,那么贾敏就是贾宝玉的岳母,那她会怎么看待这个女婿呢?这个问题看似无解,实则《红楼梦》中有所透露。

第3回“林黛玉进贾府”,王夫人因担心贾宝玉说话离经叛道,会得罪林黛玉,于是提前规劝林黛玉不要搭理贾宝玉,其中有一段林黛玉的心理描写值得注意:

黛玉亦常听见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与甄家子恰对】,极恶读书,【是极恶每日诗云子曰的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王夫人如此说,便知说的是这表兄了。——第3回

贾敏对贾宝玉的评价皆是负面的,又是“顽劣异常”、“极恶读书”,又是“内帏厮混”、“无人敢管”——贾敏一个大人,为何对还是孩子的贾宝玉的评价这么差呢?要知道贾宝玉可是她的亲侄子。

笔者推断,贾敏当年远嫁姑苏,其后贾宝玉出生,在这期间贾敏应该是回过娘家的,也正是因为回到荣国府,她才看到了贾宝玉的素日作风,才给他下了这样的评判,问题在于,贾宝玉到底做了什么,让“丈母娘”这般不喜欢他。

而要探究贾宝玉的童年,我们可以从甄宝玉入手。甄(真)宝玉、贾(假)宝玉乃是一人,京都贾家有个贾宝玉,江南甄家便有个甄宝玉,而且两个宝玉都喜欢女孩,厌恶男子,甚至二玉房间内的陈设都是一模一样,此乃是曹雪芹有意为之——通过甄宝玉的行事作风,我们可以进一步推导出贾宝玉的日常。

仍是第2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贾雨村从冷子兴口中听闻贾宝玉的事迹,便触动心绪,想起了当年在甄家给甄宝玉当老师的场景,期间提到了甄宝玉的为人:

雨村笑道:“去年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荐我到甄家处馆......但这一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又常对他的小厮们说:‘女儿这个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其暴虐浮躁,顽劣憨痴,种种异常。只一放了学,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和平,聪明文雅,竟又变了一个人。”——第2回

脂批云: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真宝玉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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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雨村的印象中,这个甄宝玉是个很可怕的孩子,他很喜欢女孩,厌恶男子,但行事作风极其严酷,但若有小厮违背了他的意愿,他便要凿牙穿腮,以示惩戒——以至于贾雨村用“暴虐浮躁”、“顽劣憨痴”八字来形容他。

甄宝玉如此,贾宝玉小时候必然也是如此。只不过曹公略去了他对小厮们的残忍,将笔墨重点放在了他对女孩们的体贴上,这也就恰恰解释了贾敏为何会对贾宝玉的印象这么差——贾敏当年回娘家,看到的就是这个暴虐浮躁的贾宝玉,每天不好好读书,要么打罚下人,要么跟丫环姊妹们厮混,这样的贾宝玉,贾敏如何会喜欢?

因此,如果林家没有败落,贾敏、林如海都还活着,在给女儿林黛玉择婿时,他们必然是不会考虑贾宝玉的,以林如海“探花郎”、“巡盐御史”的官途,大可以给林黛玉选择地位更高的贵族来联姻,贾敏也不会允许女儿嫁给贾宝玉这样的“富贵闲人”,但这些都只能是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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