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5月6日,美国作家、哲学家,《瓦尔登湖》作者,亨利·戴维·梭罗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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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的一生好像都在自说自话,他死后这些话却有千百万人在倾听,或许有上亿人也说不定。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对马丁·路德·金有影响)以及英国工党过去的政治主张,都可以找到梭罗思想的痕迹。虽然他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从他的年代到我们所在的今天,《瓦尔登湖》(《和平抗争》也是同一类型的)都是最有影响力的著作之一。在现在这个不断技术化的社会中,《瓦尔登湖》向世俗社会挑战的呼声显得更为急切。《瓦尔登湖》和《哈克贝里·费恩历险记》可以称为美国两大“核心”宣言。梭罗的散文有趣,有活力,充满智慧和生气,在美洲大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文章。这些原因就足够我说服你去读读《瓦尔登湖》,也许你应该花心思读读他其他更多的好文章。

梭罗没有浪费时间去挣钱。从小他就下决心为社会的需要而非自己的愿望而工作。他干过多种职业来糊口:小学校长、调查员、做铅笔的工人、园丁、手工业者,甚至还做过暴风雪和暴风雨的监测员。他勤奋地写作(梭罗很少闲下来,他比任何一位五十岁的董事会主席干的都多),主要为一家大杂志社供稿,至今有些文章还未发表。为报刊杂志撰文和出版自己的著作,带给梭罗的收益微不足道。他第一本书印了1000册,卖出去不到300册。梭罗说:“我现在有一个图书室,里面有近900卷书,其中700多卷是我自己写的。”他一生和爱默生、康科德文人圈、先验主义者们的交往不断。而猎人、设下陷阱捕猎的人和农民更是与他来往密切,他们都是朴实的劳动者,生活在梭罗热爱的大自然里。不过,和梭罗交流最多的还是他自己。他每天在住的地方周围的小树林里、田野里散步,他自己敏感的眼睛记录着存在的一切:土地、水、空气的流动,他相信这些是生命得以延伸的源头。梭罗一直在不停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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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默生称赞梭罗的生活:自食其力、不拘一格、单纯质朴、深思冥想,他确实当得起这样的赞美。他的世俗生活屈指可数:一次平平无奇、早早结束的恋情(梭罗无疑是个伟大的人,但不是个理想的男性);瓦尔登湖畔生活的重要两年,用二十八美元盖了房子,建起了围墙,几乎与世隔绝;拒绝向“不道德”的政府缴纳人头税被投入监狱一夜;在公众场合勇敢地反对约翰·布朗。

不需别人来评价,梭罗是自己评论自己的高手。不过读者也要注意一点:他很危险。梭罗不是革命者,却比革命者还革命。他的激进简直可以比得上耶稣了。他自己反对整个社会的风尚。他用隐居来反对发明、机器、动力、工业、进步,反对强大的政府。“简单化”,梭罗用这个词来概括一切。如果所有人直截了当地接受这个词,像梭罗一样,那么我们的文明将在一夜之间沧海桑田。

梭罗看到“人民生活在沉默的绝望中”(这句话被无数次引用),他想要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事实上,他是在“生活”,而非适应、积累、假如、改革、竞争。他的这种价值观,对天赋不及他,无法享用和阐释自然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诱惑力。梭罗对人的意义的全面阐释不以他的生活观为基础。

这个过着半隐居生活的古怪北方佬,信奉朴素的个人主义,不信任国家,对7月4日(美国独立日)毫无特别感觉。但他不仅是美国作家中最“美国”的,同时具有最长远的生命力。这一点也不奇怪。

【本文节选自《一生的读书计划》,译林出版社,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