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笔下的《红楼梦》,描述的是一副末世的光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便说道,如今的贾府,也萧索了,外面的架子虽不甚倒,但里面的内囊,也用上了。

贾府后期,经济进入危机之时,王熙凤建议王夫人,裁员以减少开支,她便说道:

王夫人叹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从公细想,你这几个姊妹也甚可怜了。也不用远比,只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未出阁时,是何等的娇生惯养,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那才像个千金小姐的体统。如今这几个姊妹,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

由此可见,当时的贾府,是何等的繁华。那么,如此繁华的贾府,其经济,究竟是如何缩水分的呢?

在小白看来,这四点,是导致贾府经济缩水的原因。

第一:收入的减少,是贾府经济缩水的本质。

一个大家族,收入是支撑家族开销的关键,而如宁荣两府几百口的大家族,其收入,更是其经济的命脉,那么,在贾府鼎盛时期,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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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元春被封贤德妃,赵嬷嬷与王熙凤的一段聊天中,说出了答案:

赵嬷嬷道:“嗳哟哟,那可是千载希逢的!那时候我才记事儿,咱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说起来……”

可见,当日的贾府,是何等的权势熏天,监造如此大的工程,自然,其油水是富足的。而这,显然只是贾府众多收入中的一个。

秦可卿去世时,原文又向我们透露了,关于贾府曾经的辉煌:

戴权看时,上面写道: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由此可知,贾代化在时,担任的正是京营节度使这样拥有实权的京城大官。自古以来,权钱相通,亦不难猜测,当日贾府是如何奢华了。

再看看贾政、贾赦时期,显然,这样的经济收入,已经一去不复返;贾政,不过一个员外郎,而贾赦,贾珍,亦不过是世袭了一个虚职,在这种情况下,贾府的经济,想不缩水都难。

第二:贾府的铺张浪费。

贾府的地位虽然不如往日,然其所依据的日常开销,甚至于一切规矩,都是遵照旧例的。

比如,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时,探春等人,便是依据贾府的旧例,给与了二十两银子的例钱,而那些并非贾府家生子奴才的去世,更是能得四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是如刘姥姥这样的贫苦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薛宝钗举办的那次螃蟹宴,其开销,便在二十两往上;而如这样的家宴,在贾府之中,更是寻常之事,可见,在贾府之中,铺张浪费已是常事,以至于,如芳官这样的小戏子,见了鸡鸭鱼肉,都吃腻烦了。

第三:贾府为迎接元春省亲,偷空了最后的积蓄。

元春被封凤藻宫,加封贤德妃,贾府为迎接其省亲,修建了两里半大的大观园;其开销,是一笔无法计算的天文数字,光贾蔷从苏州买戏子一世,便从甄家,拿出了寄存在他家的三万两银子。

而显然,以贾府当时的经济基础,是没有修建如此庞大园林的经济实力的;但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也只得想尽一切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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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动用林如海的遗产;比如,卖掉荣国府的田产、地产。如贾府除夕前夕,那个来宁国府打擂台的乌进孝。

第四:贾府为维持体面,所必须要应付的各种势力。

贾府除夕之时,贾蓉从礼部领来春祭恩赏,便对父亲贾珍说,他们都说想你了;贾珍听了,直说道,他们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我的酒和戏了。

在荣国府经济危机之时,宫里的太监,同样,隔三差五的要来贾府打秋风:

一语未了,人回:“夏太府打发了一个小内监来说话。”贾琏听了,忙皱眉道:“又是什么话?一年他们也搬够了。”

可见,贾府不仅内部开销巨大,其应付各种关系所打理的开销,也是一笔不少的支出。

小结: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贾府如今的经济收入,相比于宁荣二公时期,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在当日,是监管海塘这样的大项目,是担任京营节度使这样实权的京城高管;而到了如今,贾府的收入,更多的不过是一年四季所领的四季恩赏,田租、地租。

这样一来,收入显然是减少了,然一切的用度开支,却还同往日一样,这样的局面,又怎能不导致经济的缩水呢?以贾府如此的铺张浪费,即使没有元春省亲,也不过是多体面两三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