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抄家和衰败是两件事。虽然贾府的衰败让他们自乱阵脚,促使铤而走险失败,酿成抄家惨剧。但贾家若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安下心“尸位素餐”,吃喝等死,皇帝就算想收拾他们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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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贾家“不甘心”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手里有宁荣二公时代就一直存在的军方势力和权柄。比方京营节度使从贾代化手里过渡到王子腾手里。长安节度使云光也是贾家实力。包括贾家可以影响平安州的军方……

贾家是有危险性的。历代皇帝必然不会安枕无忧,一定对他们保持警惕,甚至不断削弱。而这势必又造成贾府的不满意。他们就像那焦大,一无是处却仍旧骄狂自大。

贾元春判词图画中,弓代表的是贾府有落实力量,而香橼则代表他们心有不甘。如果他们借机“谋逆”,岂非就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虎兕相逢大梦归,说得就是最终结局!这是后话。

别看贾家曾经皇恩浩荡,实则皇帝从来没对他们放松警惕。胡萝卜加大棒一直存在。皇帝对贾府的削弱,贯穿始终。而对贾家伤害最大的,就是对贾家“最好”的太上皇。

太上皇没有正式出场,看似只在贾元春省亲时,由贾琏说起是太上皇下旨,贾府踊跃拥护……其实太上皇出场要更早。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

贾赦袭爵按说根本不用皇帝下旨。贾政好学,作为次子不能继承爵位,靠自己科举未为不可。毕竟贾敬有过中进士的先例,代表那时贾府学习的风气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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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帝赏赐给他六品主事,贾政做了一辈子,却只升官一级为工部员外郎,颇有点“扼杀”之意。

贾政被赐官有两点影响。第一,结束了贾家自贾敬以来的读书仕途风气。反正皇帝会赐官,谁还十年寒窗苦。

第二,贾政赐官,是分裂荣国府的隐笔。

荣国府在贾代善死后一分为二,贾赦袭爵,贾政袭爵产。

贾代善死前担心贾赦不成器,败光荣国府。想出两子分别继承的办法。于荣国府来说,算是自断一臂,但不符合规矩,但竟然皇帝答应了。

分裂、衰弱的荣国府,显然要比废了贾赦立贾政,更符合皇帝的利益。这是一。

二,林家本是三代世袭,可林如海父亲被加爵一世,也是太上皇手笔。

林如海之所以有资格娶贾敏,就源于父亲加爵。太上皇有意促成贾家与林家联姻,是引导贾府弃武从文。

三,宁国府把持了两代的京营节度使,到了第三代改由王子腾继承。

此举滋生了王家野心,削弱了贾府元气,分化了四大家族,也是太上皇手笔。

四,贾元春省亲是太上皇不顾皇帝旨意,执意下旨。贾家遵从太上皇,势必让皇帝不满和警惕。太上皇无疑没安好心。

综上,从分裂荣国府,剥夺宁国府军权,扶持王家,分化四大家族,离间贾家与新皇帝的关系……太上皇一系列阳谋,将贾府折腾得只剩一口气。关键是贾府还必须感念太上皇恩典,对他言听计从的忠诚。殊不知此时贾府再走错一步,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贾家想要保证皇帝恩宠,只有肝脑涂地、效忠一途。问题是选择效忠“施恩不断”的太上皇,还是效忠排挤打压他们的新皇帝?答案不言而喻!

贾家自保不是没有办法,彻底放弃一切军中实力,甘心变成林家那等闲散贵族就可以。问题是贾家敢么?甘愿么?

真要放弃一切军中势力,贾家利益损失之大可不是他一家人的事。估计那时不用皇帝抄家,也会很快就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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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对贾家来说,一切都晚了。他们的问题根本是死结。

太上皇也就掐准贾家的“不甘心”,不排除父子联手做局,故意设计将贾府以及四王八公这一伙一网打尽。

对皇帝来说,只有死亡的四王八公才是真正的隐患消除,才可以让他放心安睡。贾元春判词中的“弓”,正代表皇帝“鸟尽弓藏”之意。贾家必死无疑。区别是安乐死还是休克死。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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