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粮农组织报告预测,2021年全球小麦产量将连续第三年增加,创下历史新高。但是,2020年国际粮食价格上涨的趋势持续到今天。联合国粮农组织编制的国际谷物价格指数,连续9个月上涨,于2021年2月达到2014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而主要谷物价格指数同比上涨26.5%。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粮食和民生切身相关,其价格的波动,调整着农民的经济效益、粮食企业的利润,还关系着一个国家粮食安全。
粮价上涨,是一把双刃剑。粮价偏低,伤害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经济效益;粮价上涨,作为基本食物生产原料,可能会带动其他农产品加工、相关工业品生产的价格上涨,导致收入水平上升,购买力止步不前,甚至倒退。如豆粕价格上涨,引发以豆粕为原料的养殖业里肉类产品价格上涨。粮价上涨多重因素叠加的结果:
疫情影响
疫情在全球内蔓延,对预期供应趋紧。2020年,疫情暴发以及为有效控制疫情所采取的隔离、封闭措施,阻碍农民务农、工人务工。而化肥、农药、兽药等生产资料短缺,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给农业生产带来不利影响。
2020年4月统计限制出口的国家(来源:foodsecurityportal.org)
疫情加剧放大了人们心理恐慌,一些国家的居民囤积食品、抢购卫生纸,部分国家或地区的决策者进行贸易限制,保障本国粮食安全,则是担忧粮食供应量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由此释放的信号引发全球粮食市场的价格飞升、波动剧烈。
贸易保护和出口限制措施增加。全球粮食供给呈现区域性短缺的特点,国际粮食贸易主动权掌握在少数粮食生产和贸易大国手中,容易出现“少数国家扰动全世界”的局面。比如2008年金融危机使得美国部分玉米不再作为粮食消费而是走向能源市场。
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2010年的研究表明:2008年的粮食价格飙升危机的主要原因并非粮食产量或储备量减少,也不是肉类和饲料谷物的需求增长,甚至也不是期货市场的投机行为。相反,2008年世界粮食价格危机的真正原因是: (1)对生物燃料需求增长,拉高玉米和大豆价格; (2)能源价格上涨,使生物燃料作物和其饲料作物倍受追捧,高油价也增加了农业生产成本; (3)美元贬值; (4)全球作物出口总额仅为总产量的6%左右,出口禁令和恐慌性抢购引起国际粮价波动; (5)恶劣的天气引起粮食减产,尤其是乌克兰、澳大利亚和阿根廷小麦减产。沙漠蝗虫威胁
2019年到2020年6月,沙漠蝗虫在东非爆发,并迅速蔓延到西亚、南亚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沙漠蝗虫是全球最危险的迁徙性害虫之一,它们飞行和繁殖速度快。成年沙漠蝗虫每天飞行距离可达150千米,而 1 平方千米蝗群每天能吃掉3.5万人的口粮。
肯尼亚蝗虫肆虐
灭蝗最有效的方法是喷洒杀虫剂,但2020年由于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导致非洲大陆蝗灾应对工作放缓。
沙漠蝗虫活动区域(绿色区域为蝗虫威胁区域,浅绿为可能威胁区)
此外,东非受蝗灾影响的国家都不是通常的蝗灾前沿地区,因此这些国家都缺乏现成的治理蝗虫的系统和工具。非洲国家经济基础薄弱,如肯尼亚缺乏足够农药库存,南苏丹、厄立特里亚正遭受饥荒无力阻止空中喷洒。
东南亚旱灾
2020年发布的《为干旱年份做好准备:在东南亚建立抗旱能力》(报告地址:https://digitallibrary.un.org/record/3837376),报告指出东南亚在过去五年间,遭遇了数十年以来最严重的旱灾,涉及该地7/10的土地、6/10的人口,而这一趋势还会持续下去。报告还敦促东南亚各国政府提高该地区干旱灾害预防与应对能力。
东南亚地区水热充足,是稻米主产区。遭遇旱灾,由于当地地狭人稠,会面临更大的粮食短缺压力。
资本投机炒作
投机资本全球粮食价格波动的重要推手,恶化预期制造行情。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农产品交易范围已从局部、区域性的市场拓展到全球市场。疫情的冲击带来粮食短缺和价格上涨预期,反映到大宗商品市场就会激发粮食期货价格上升,叠加投机炒作,进一步加剧粮食价格的不稳定和波动。
投机
供需关系短期调整
疫情加剧了粮食供需的不确定性,引发多国采取出口限制和贸易保护措施。虽然这些限制措施都是临时性的且目前多数已结束,但对国际市场不良预期和恐慌情绪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后,生产、服务活动逐步恢复,经济发展得以复苏。经济收入步入正轨,购买力得以反弹,供需关系平衡在短期内进行调整引发粮价上涨。
美国玉米产量和库存估计数下调,造成出口供应收紧。同时,市场需求坚挺,2021年1月国际玉米价格飙升,小麦大幅上涨。此外,流动性宽裕。国际国内流动性过剩,热钱进入粮食市场,对粮食价格上涨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
补充
世界经济复苏依然存在不稳定、不平衡,世界粮食市场的供求并未出现整体性、趋势性的变化。据此推断,世界粮食市场价格上涨缺乏长期的基础,具有修复性和阶段性特征。
对于中国而言,进口口粮只占2%左右,受国际市场影响不大;玉米供需趋于紧平衡,玉米涨价预期明显;大豆进口量比重高且来源地集中,会造成下游产业的成本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