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吐鲁番吐峪沟乡麻扎村,是有一条旅游公路可以直达村口的,而我徒步走进这个古村落时,恰好走的是另外一条车辆难以通过的小道。我就像外星人一样冒然闯进了陌生的麻扎村,背负着沉重的行囊,热得浑身湿透,看见一户院落门口有一张木头沙发,便迫不及待地放下负重,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然后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并拿起水杯猛猛地喝了几大口凉白开,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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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整理好衣物和行囊,我开始向麻扎村里漫步走去。一边是哗哗流淌的水渠,一边是破旧的土砖块房屋,不少都已坍塌废弃了。水渠边排列着粗大的桑树,再往外就是农田和葡萄架。桑树已抽出绿芽,田里的野草渐渐泛青。顺着混着砖块及水泥铺的小路,我好奇地边走边看,试图从这些透着古铜色的墙壁上发现新大陆。

在一棵粗大的桑树背后,突然闪现一个用角铁和钢管焊接的小屋,靠着桑树的屋顶立着一块陈旧的牌子,上面写着“古文物店”四个字。当走近这个门前整洁的小屋时,一位留着胡子的维吾尔族大叔走了出来,他热情地用不太标准的国语对我说:“随便照相,不要钱,不用害怕……”然后就把客人迎进他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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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手机拍几张小店内摆设的老古董,大叔就从旁边货架上的塑料筐子里抓一大把葡萄干要塞进我的手里。我说:“大叔,不用了,我经常吃葡萄干呢。”他看见我的手里拿着手机和自拍杆,一边往我的上衣口袋里塞,一边说:“放心,不要钱,尝尝我家地里产的葡萄干。”

之后,大叔打开一个破旧的橱柜,他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和一个笔记本,满脸充满幸福地说:“这些都是游客给我留的地址和电话,还有寄过来的照片。”他说着便把我拉到挨着门口里面的一张桌子前,然后把相册放在上面,小心地一页一页地翻开,他指着相册里跟他留影的游客说:“这是北京的,这是上海的,还有这个是广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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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相册后,我说:“大叔,我们也留影,不过我是从乌鲁木齐过来的,下次再来就把我们的合影给你带过来。”他高兴地说:“好好好,我们照相。”于是,他就把干活的儿子从小店后面的地里喊了过来给我们拍照。拍完照,他指着挨着小店的桑树说:“五百年了,桑树五百年了。”他还伸出右手的五个指头,意思是这棵粗大的桑树有五百年的树龄了。

夕阳西下,麻扎村沐浴在晚霞里。我告诉大叔说,今晚我就住在麻扎村了,我指了指背着的行囊,问他可不可以在村里搭帐篷。他和儿子一听,便高兴地说:“住我家里,我家有地方住……”我考虑了片刻,这样也行,可以体验一下麻扎村的生活习惯和民俗风情。

大叔告诉我说,他叫阿不力孜·艾合买提,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他还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让我看他的年龄。其实,阿不力孜大叔的意思,就是让我放心在他家里住。聊一会天,他就让儿子带我去家里,说先放下背着的行李,然后再去村里转。

晚饭时分,阿不力孜大叔叫我吃饭,他拿了两个鸡蛋,两个大白碗,还有一盘掰碎的馕和一小碟剩菜。他先把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搅匀,再放一点咸盐,拿起开水瓶往碗里倒入开水,再用筷子搅动,最后把馕块放进碗里泡。他做完这些工作后,就让我自己来做自己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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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的饭也好了。他说:“吃饭。”又指了指小菜。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坐在炕上开始吃晚餐了。整个过程很随意,我们边吃饭,边聊几句话。毕竟大叔的国语不太好,在语言交流上还是有点问题。边吃着碗里用鸡蛋汤泡的馕,边回味着麻扎村人的生活习惯,我想这种饮食习惯应该延续了很多年,早已成为村里人代代相传的简单晚餐。

第二天早上也是如此,就是多了一盘凉拌的素菜。就是用青菜在开水里烫熟,捞出来后放点咸盐,就可以就着吃早餐了。吃过早餐后,阿不力孜大叔开始打扫卫生了,他先把小店的里里外外清扫一遍,然后把家门前的空地也清扫干净,之后就从门前的水渠里弄上一些水,洒在有尘土的地面上,这样显得尤其整洁了。

凡是来小店的外地游客,阿不力孜大叔都会重复着四个事情,一是说随便照相不要钱,二是让游客品尝葡萄干,三是看他和游客的合影照,四是介绍那棵古老的五百年桑树。大叔很是热情好客,喜欢和游客交朋友,他说自己有好多内地的朋友,大家都希望他去内游玩,只是年龄大了走不动,所以也只能呆在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