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11时23分,中国在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使用长征-5B遥2型运载火箭,将中国空间站首个核心舱段“天和”号发射升空,火箭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飞行,北京时间12时许,空间站在经过抛整流罩、星箭分离等一系列飞行程序后,成功打开太阳能电池板并解锁、测试站上机械臂,进入预定轨道,中国空间站建设工程“首射”自此取得了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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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空间站“首射”的两个关键词

对于中国航天此次发射的“天和”号核心舱,也对于中国航天从“921”工程到空间站工程的技术跨越,网络上的科普已经汗牛充栋,大伊万在这里也只是想强调两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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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最大最全”,从“天和”号核心舱的技术性能与主要参数来看,该型空间站核心舱段以其大约16.6米的全长、约为4.2米的直径、重达22.5吨的发射重量,成功问鼎中国航天曾经发射过的单个发射吨位最大、体积最大、综合技术性能也最为先进的空间飞行器。

2018珠海航展展示的空间站核心舱

这一技术数据纵向相比,远远超过了先前重量仅有8.6吨的“天宫”系列空间站试验飞行器,也远远超过了“神舟”、“天舟”系列飞船与中国目前吨位较大的“东方红五号”系列卫星工作平台;而即使横向对比来看,从单个舱段的重量、体积看,“天和”号也仅次于俄罗斯于1998年11月使用“质子”火箭发射升空的、作为国际空间站主要舱段建造的“曙光”号货舱(重24吨)。

质子火箭

与国际空间站的大多数舱段、前苏联的“和平”号空间站大多数舱段相比,除了舱体直径有一定的欠缺,在发射吨位与舱体长度上均有较大的技术优势。这意味着,中国空间站的“首射”,在发射体性能上就赶上并超过了既有的国际先进水平,自然而然地,咱们的空间站组合体也必然不会仅仅停留在苏联“礼炮”系列、“和平”号或美国Skylab的水平上,而是直接瞄准了国际空间站的水平。

国际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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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步伐稳健”,尽管中国的载人航天和空间站事业从“921”工程发轫以来,在载人飞船的发射数量、发射密度上与冷战时期的美苏两国相比存在较大欠缺,毕竟冷战时期的苏联和美国加在一起,一共实施了220余次载人航天发射,其中美国实施了大约120次,苏联实施了大约100次。

相比之下,中国航天从2003年首次载人航天飞行以来,先后只实施过6次载人航天发射,仅有14余人次进入太空。但中国航天在这6次载人发射中,以极高的任务效率先后突破了多项技术难关:首先是在“神舟六号”任务中突破“多人多天”难关,尔后是在“神舟七号”任务中突破了“舱外行走”难关,紧接着是在“神舟九号”任务中突破了空间站交汇对接难关,随后在“神舟十号”和“神舟十一号”连续两次任务中突破了空间站空地通讯和长期驻留、站上科学实验难关。

要知道,在冷战时期,美苏两国突破、真正掌握这些载人航天技术难关,都需要反复实施载人航天飞行,甚至在试验中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最典型的比如苏联“联盟”号飞船事件和美国“阿波罗1号”飞船事件。从这些惨烈的教训中,咱们可以看出,中国载人航天“三步走”的步伐是何等稳健,而正是这六次载人航天飞行打下的基础,让中国载人航天已经接近“厚积薄发”的时刻,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将要连续发射的四艘“神舟”系列载人飞船和四艘“天舟”系列货运飞船,就是对中国载人航天技术实力的最好证明。

中国空间站的深远意义

当然,从空间站本身来说,它的政治意义、科技意义和经济意义也远远不止一个“最大最强”或者说“步伐稳健”就能形容,在大伊万看来,正在建设中的中国空间站能给咱们带来的技术利益、政治利益等组成的国家利益,已远远超过了空间站本身,大概包括如下几方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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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从空间站构型来说,正如咱们前文提到的那样,咱们这次使用长征5B遥2型运载火箭打上去的,是中国航天历史上曾经发射过的体积、吨位最大的,一个长度16米、全重22吨多的“大家伙”。

从横向对比的角度看,能够达到这一吨位的单个航天器已经屈指可数了,比如美国的“哈勃”太空望远镜,其重量也不过11吨左右,相应的,据说与“哈勃”望远镜使用了同一技术构型的、隶属于美国国家侦察局的KH-13、KH-14“锁眼”系列侦察卫星也是这么一个级别。在中国航天的单个发射物体质量突破20吨之后,自然也就意味着咱们突破重型、超重型人造卫星平台技术已然“箭在弦上”了,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咱们就能发射自己的、重量更重性能也更强的太空望远镜或资源、农业普查卫星,在宇宙学研究、地球资源勘探等工作上发挥更强大的作用。

二是从空间站本身来说,目前根据美、俄等国的计划,现有的ISS“国际空间站”已经进入寿命末期,准备在2025年到2027年左右(延寿的情况下)坠入大气层烧毁。而美、俄两国接下来也都没有续建新型空间站的计划,美国估计将全部的力量投入阿尔忒弥斯计划(登月项目),而俄罗斯后续的航天计划还不得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到2026年左右,中国的空间站将成为唯一一座在轨运行的空间站。

天宫二号实验舱

当然很多人可能对这么一个“唯一”不够重视,认为是“美俄等国玩剩下的技术”,但是可别忘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只有美俄和少部分具备一定航天技术的国家,还有无数的次一级发达国家、无数的新兴国家同样有开展航天飞行、实施空间科学实验的客观需求。伴随着国际空间站的坠落和美国的阿尔忒弥斯计划,意味着原本以美国作为主导的、使用“美国标准”开展国际航天合作的格局,可能重新逐步封闭化,大量的次一级强国和小国将“问天无门”,而这种客观状况从某种意义上说,本身就是中国空间站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国际空间站多国宇航员

试想在将来,如果我们的国际空间站能够面向俄罗斯、欧盟、部分亚洲、中东次一级强国,甚至南美洲、非洲国家的航天员开放,充分利用这些地区的人力和财力资源。不仅能够有效降低空间站的运行成本、通过“卖座位”的方式实现载人航天的盈利,更有可能产生思想和科技的碰撞,真正将俄罗斯、欧洲乃至非洲和拉美等国的人才精英“为我所用”。更重要的是,中国的空间站、中国的载人飞船将为将来的航天事业定下“中国标准”,形成一整套有利于中国的技术与运行维护体系,在特定的时刻,咱们甚至不排除和美国的Space-X展开合作,让中国空间站真正成为人类在太空中共同的港湾。

最后,正如齐奥尔科夫斯基所言,“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类不会永远被束缚在摇篮里,人类将首先小心翼翼地穿过大气层,随后再征服整个宇宙空间”。已经飞行在茫茫太空中的中国空间站,注定将成为中国载人航天在轨驻留、在轨科学实验新纪录的创造者,也将成为中国载人航天长期飞行、未来深空载人飞行技术的奠基者。在未来的数年乃至十年间,对于每一位有志于星辰大海的中国青年来说,中国的空间站,都将成为茫茫宇宙中一座无声的灯塔和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