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宾有一美食,名曰泰米尔克(Tamilok),观者惧其形,闻者恶其味,但只有真正和它有过唇枪舌战的人才能体会它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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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在菲律宾街头的每个街头脏摊看见泰米尔克的身影,占座的都是当地老油子。

夹起两根还带着新鲜分泌物的蠕虫,放下在米其林餐厅的体面,用最原始的冲动吞下这份廉价的撒西米,就是菲律宾对天然馈赠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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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身上能感受到湿冷与燥热的共存,第一根不沾酱,在反复的咀嚼中享受大自然对口腔的按摩。

紧接着在芥末和酸辣中任选其一,用痛觉来麻痹对它的抵抗,只任由它的汁水在舌上滑动,新鲜的气息冲上鼻腔,连带着天灵盖一起被洗涤。

泰米尔克,似虫而非虫,在成为街头圣物之前,只是在烂木头里老实苟活的贱民,甚至当地人都没有给它赐予正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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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战时期,初次登岛的美国地理杂志编辑,在目睹当地人将鼻涕一样的玩意儿塞进嘴里后,向同伴惊呼:“Tommy look!”,它才在菲律宾人的英语口音下得到泰米尔克一名。

它生得贱,吃起香,滑滑的身体配上辣辣的酱汁,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在灶台前站了三十年的小姨突然决定下海。

“把它的一端含在唇间,以匀速吸溜进口腔,酸辣的酱料残留在被粘液湿润的嘴唇上,这和初吻一样让人时常回味。”

“吞咽后再舔去嘴角的醋汁,混合舌根萦绕的淡淡腥味,这大概就是黯然销魂的最佳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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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多数人都把泰米尔克称之为蠕虫,但它实际上和来自海洋的软体动物同源,刺身就是对高级食材足够尊敬的烹饪方式。

你能在它的身上品味到大海的咸湿,坐在扬尘的街边,也仿若置身沙滩,穿着围裙的老板化身比基尼女郎,佐料间翻飞的双手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加餐。

也能在其中摩挲出木材的清香,脱胎于腐烂红树林的蛀虫,在匠人的反复搓洗下带着少女的纯洁,小心翼翼地接纳每一次咀嚼的爆汁,在吞咽时还能感受到如同鲜牛奶一般的丝滑。

有人说它的味道和废土类似,也有人从它的身上品味出生活的腐朽。

“闭上眼睛,你甚至会怀疑自己穿越到了14世纪的佛罗伦萨。”

泰米尔克的卖相称不上色香味俱全,甚至会让第一次见识的游客想起爷爷抽完旱烟后的一口老痰。

半透明的身姿能一览你即将入口的美物,你会恐惧,也会好奇,当老板说出它功效等同于牡蛎,你就再也难以抑制自己。

不少男性游客在踏上菲律宾群岛的第一餐就交代在了路边小摊,点上一份泰米尔克,佐上一杯可乐过量的长岛冰茶,就能在埃米塔的基尼酒吧顶一晚上。

深夜的脏摊是安德鲁在菲律宾的安魂之所,他不是第一次到访菲律宾,来两根泰米尔克补充体力已经成为习惯。

“或许由于我异国风格的外貌,老板总会给我挑上最新鲜的小虫。”

“这比生嚼章鱼腿更得劲儿,它们不会攻击我的口腔内壁,但滑溜的口感就像和辣妹的逢场作戏。”

安德鲁用着比当地人更娴熟的手法进食泰米尔克,辣根带来的刺激让他流下热泪,他生于遥远的地中海,但他把菲律宾称为家乡,

随着游客闻名涌向街头,这个贱货也逐渐成为中高档餐厅的座上宾。

和脏摊上的粗鄙不同,在顶级厨师的手上,它被挂上浆,在油锅里重生。

被煎炸后的泰米尔克失去了原本的纯粹,爽脆取代了原本和口腔的缠绵。

咬开故作坚硬的外壳,包裹在内的小虫仍然柔软如初,熟悉的淡淡腥气似乎在告诉食客,它虽然上了岸,但还是保持混迹街头时的本性。

时至今日,泰米尔克已经取代毛鸭蛋成为菲律宾街头小吃的代名词。

庞大的需求量甚至引起当地对红树林的生态保护,曾经当地男人的强心剂沦落成小贩的财富密码。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菲律宾的街头,泰米尔克的美味仍然在吸引观光客,而它们也正在向上流食客的餐桌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