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4月16日,日本首相菅义伟出访美国,不仅成为拜登上任以来首位到访白宫的外国领导人,更是与美国签订一系列深度合作协议,外交政绩之丰厚,“大国”姿态之高调,可谓一时无两。

然而仅仅9天之后,这样一位风光无限的菅义伟却迅速在国内遭遇政治惨败:在4月25日的日本国会参众两院3个席位的补选和重选上,菅义伟率领的执政党自民党全部告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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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义伟

本次补选恰逢菅义伟执政半年之际,因此也被视为对菅义伟内阁的一次“期中考试”。而考虑到菅义伟刚刚做出的对美外交政绩以及上任时高达70%的民意支持率,在补选之前,外界对菅义伟内阁在这次“期中考试”中的表现还是给予了至少不是太过悲观的期待。

那为何菅义伟政府最后却是以最难堪的“零分”收场?

首先,比起对美外交政绩,自民党前两年接连爆出的两桩贿选丑闻才是真正触动日本社会的大事件:2019年10月,日本时任法务大臣河井克行因其妻子河井案里在参院选举过程中向协助选举的工作人员支付了超过法律规定上限的报酬并涉嫌贿赂选民不得不递交辞呈;再到2020年12月,时任日本农林水产大臣吉川贵盛又因涉嫌接受商界人士贿赂500万日元而受到检察机关调查。

河井克行和吉川贵盛都是自民党的重臣,且在参议院和众议院都各有一个席位,本次补选即是为填补两人递交辞呈后的空白而举行。所以可以想见,自民党某种程度上已经是“未选即败”。

河井克行与其妻子

其次,自民党显然严重低估了民众对相关丑闻案的愤怒程度。考虑到吉川贵盛因案发时间较近,为免招惹众怒,自民党在此席位的竞选中非常识趣的放弃参选;但在河井克行参议院席位的补选上,一方面此案案发较早且不在菅义伟任内,另一方面此席位属于广岛选区,即自民党的传统地盘,因此自民党在补选之前对此席位表现出了志在必得的态度,甚至派出广岛出身的自民党前政务调查会长岸田文雄等党内领导人奔赴当地站台。

无论是媒体民调还是现场气氛,此次补选中民众的不满情绪显然让自民党措手不及:在在野党的穷追猛打和河井贿选事件的影响之下,反对派候选人宫口治子以近4万票的领先优势成功当选。以至于岸田文雄本人也不得不感叹,未能想到民众因“政治与金钱”等问题对于政府的愤怒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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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田文雄

最后,菅义伟政府应对新冠不力也影响了第三个席位的补选。此席位原本属于前国土交通大臣、立宪民主党籍政客羽田雄一郎,此人系日本已故前首相羽田孜长子,曾先后五次当选参议员,在日本政界颇有声望。

但在去年12月28日,这样一位资深政客却因感染新冠肺炎不治身亡,是为首位也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一位因新冠肺炎身亡的日本国会级政客。毫无疑问,这样的悲惨经历自然会让日本民众联想起菅义伟政府面对新冠疫情时的消极态度,所以当立民党推举羽田雄一郎之弟羽田次郎参选时,几乎所有日本媒体都称之为“悼念之战”,轻松战胜自民党推选、且还是个新人的小松裕自然不在话下。

羽田雄一郎

或许有人会说,日本参众两院议席合计有713个之多,区区3个补选失利又有何值得大惊小怪。但正如前面所说,此次补选代表的是日本社会对菅义伟内阁执政近半年来的态度总结,3个议席全部扑街,足见日本民众对菅义伟内阁和自民党究竟有多么失望。

此次补选败走麦城会影响菅义伟今后的连任机会吗?需要说明的是,菅义伟作为比安倍晋三还老的“老前辈”,在去年被推上前台实属自民党不得已而为之——众议院选举在日本也被称为“大选”或“总选举”,而本届众议院议员任期将在今年10月届满。

菅义伟在国会

当初菅义伟之所以会上台成为首相,只是因为他是安倍晋三的“老战友”,再加上身为老资格政客的经验,足以支撑自民党以执政党的身份平稳过渡到今年10月众议院大选,菅义伟内阁是纯粹的“过渡内阁”,本来就不存在连任的可能性。

所以此次补选惨败,对菅义伟本人而言其实无关痛痒,反正都是要退休的老人了,无论外界如何不满和愤怒,到众议院大选时直接脚底抹油跑路即可——这也正是菅义伟敢于在反华议题上接连不断作死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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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晋三与菅义伟

但问题是失去菅义伟之后,自民党又该如何是好?毕竟如果连这位“老资格”都无法将自民党这条到处都在漏水的破船坚持开到众议院大选之时,那么又有谁能带领自民党闯过众议院大选这道更加艰难的险滩?

在补选结果出来之后,菅义伟毕恭毕敬地表示,“将在谦虚接受国民审判并进一步分析的基础上,切实改正应该改正的点。”但这样一番话语出自一个注定马上要跑路的首相之口,其中的黑色幽默意味,反倒是彻底盖过道歉的诚意了。